陆启言耷拉了眼皮。
若是让此人跑了,今日剿匪血鹰堡,岂非不堪大用?
陆启言提了手中的剑,招呼了几个衙差过来,又牵了几匹马过来,一并往山下飞驰而去。
而此时的马二五人,正在刀锋山的山脚下藏着。
眼看血鹰堡到了这会儿没什么动静,马二顿时跺了跺脚,眼眶更是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八成是被连锅端了,这帮兔崽子,下手可真狠!”
“这县衙素来都不管剿匪之事,这回好端端的怎么来寻咱们血鹰堡的麻烦?”王槐纳闷地问。
为何?
马二顿了一顿之后,伸手揪住了一旁石勇的衣领子,猛地甩在了地上,更是快速踹上了两脚,骂骂咧咧,“你小子给老子说实话,前两日你们要去绑的那两个娘们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血鹰堡从前犯了几个大事都不曾出事,偏生就在前几日通过石勇接了单生意,这金丘县县衙便打上了血鹰堡,很难不将两件事联系到一处去。
“当真没什么来头。”石勇被踹的鼻青脸肿,胸口直疼,脖子几乎要缩到衣领子里头,满脸惊恐地看向马二,“二哥,我说的是实话,当真没有什么来头,不过就是那张春旺给的银钱绝对够多,我也想着大哥说过血鹰堡现如今手头紧,便搭线将这活给接了下来……”
“说实话!”马二又是一通踹。
只踹得那石勇肋骨又断了两根,满脸皆是狰狞,倒吸了好几口的凉气,话说得也是断断续续,“我说得真是实话,实话……”
眼看着石勇不说实话,马二将矛头对准了与马勇一并的冯六子,连打带踹得,只将冯六子打的鼻青脸肿,掉了颗牙。
“你说!”马二喝道,“你若是不说实话,老子就用刀子将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了下来,扔到山中喂狼!”
马二素来狠毒,冯六子有所耳闻,这会子生生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道,“我说,我说……”
“你敢!”一旁的石勇爬了起来发狠,却被马二一脚踹出去多远。
冯六子越发害怕,急忙松口,“要绑的那人姓夏,从前跟张春旺有过过节,张春旺的确是给了一大笔钱要教训教训那夏氏,可那夏氏不是普通人,他丈夫是军中的指挥使,叫做陆启言!”
“只因这陆启言先前领兵灭了黑风寨,石勇心中一直不满,想要蓄意报复,一听这张春旺想着教训夏氏,石勇便惦记着想趁机让陆启言吃一回瘪,但又怕你们知道了之后不接这活,就隐瞒了下来,只说是接了笔赚钱又保险的生意!”
原来如此!
马二此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石勇揽下这事后表现的十分积极,甚至还说出头掳人的事皆由他来出面,血鹰堡的人只用在后面接应,便能赚上一大笔钱。
起先马二还只当这么好做的生意,不过就是石勇投靠到血鹰堡后给的见面礼,不曾想这是给血鹰堡引来了灭顶之灾!
马二气得咬牙切齿,也不再用任何拳脚,而是从身边的人手中抢了刀过来,劈在了石勇的身上。
这刀来的又快又狠,自石勇脸颊处起,直到腋下,斜斜的一大刀直接见骨,血瞬间喷了出来,溅了在场所有人一脸。
落草为寇之时,扯得皆是为民除害,劫富济贫的旗子,但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富可以劫,又有太多的贫需得济,属实难做。
更何况,已是成为土匪,名声难听无比,为何还要为旁人着想,怎么也得自己逍遥自在才行。
但面上,无论如何都不肯扯下这块遮羞布,时不时还要安慰自己。
官尚且上下两张口,他们做土匪的,需得照看好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之后,再去做善事为好。
假话说得久了,连自己都会信。
陆启言此时将他们最后一块遮羞布明晃晃地扯了下来,让原本的嘴脸露了出来,显得无比狰狞且可恶。
吴金生咬牙切齿,只恨不得将面前的陆启言生吞活剥,更是喝道,“你们不也是鱼肉乡里之人,凭什么对我们说三道四?”
继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今日我血鹰堡毁于你们的这些虾兵蟹将的手中,当真也算是奇耻大辱!”
吴金生满眼的怒火直勾勾地看向为首的陆启言,紧握了手中的大刀,朝着陆启言便直直地劈了过去。
血鹰堡能在刀锋山上嚣张多年,又能犯下那么许多的大案,与吴金生本身的身手颇佳有莫大的关联。
尤其是手中的这一把大刀,厚重且锋利无比,吹毛立断,砍骨必断,用的可谓是威风凛凛,令人闻风丧胆。
若是寻常人看到吴金生的这幅架势,皆是心中生畏,不敢上前,只可惜他今日的对手是陆启言。
陆启言根本不曾将吴金生放在眼中,更是没有丝毫躲避,就在其铆足了力气挥砍时,直接反踢了一脚。
吴金生慌忙拿刀来挡,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到了刀面上,震得他招架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等吴金生站稳,陆启言已是再次伸了脚,接连两下的飞踹,每一脚皆是正中其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