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作人妇,顶上又有那么个婆婆,与娘家除了书信节礼之外,也只能见一见上京来赶孝的子侄们。
阿宝怔住,她四年不见爹,都想的不行。母亲竟二十多年都没见过她的母亲。
“不说这些,咱们摆饭罢,这都一个时辰了,怎么前头还没信?”
家里所有的男人,都进了玉华堂,怎么连午饭也不吃了?
阿宝派决明去看一看,决明飞快溜回来:“里里外外都由大老爷带来的人守着,我差点儿就被扣住了!”
听说他是三房的,还是六少爷的人,也不肯放他。
“直到长胜叔出来,看过是我,才放我走的。”
裴三夫人愈加惊奇:“这……这是什么意思?”
阿宝宽慰她:“母亲莫急,既是大伯的人守住了玉华堂,那咱们总是不用急的。”
着急的是四房五房,四房乔氏与五房卢氏两个,似没头的苍蝇般凑在一块儿。
乔氏道:“你有信没有?”
卢氏摇头:“派去的人,去一个扣一个。”石沉大海,有去无回。
“你还是当家管事儿的呢,你老实说,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乔氏问了,卢氏还是摇头:“我要能知道,还会不告诉你?”
那死鬼连她都没说,拿了东西就闷到房中悄悄查看,看完他就一身一身的出虚汗,在房里来来回回的走动,还时不时拿眼瞥一瞥她。
卢氏问他:“上头写什么?是不是能发大财的东西?你给我看看!”
“不成!”裴五爷慌忙把东西塞到袖中。
前面半本是派不上用场了,可这后面几页,还有卢家的事在呢。
不仅有卢家的事,还有乔家的,还有他四哥的……
要是事发,他要休妻那也理所当然,就不知母亲许不许。
这会儿的裴五爷,可没有什么休不休妻的念头了,他脸上挂着彩,人都站不住,扶着墙直喘息。
裴观肃手立着,他问:“五叔敢把这件东西交到别人手上么?”
动手的是四叔,裴四爷半是为了泄愤,半是为了在大哥面前摘清自己,半真半假收拾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他两个儿子,大的那个帮手,小的那个缩在后头直哭。
刚开始还是假打,等他看清楚那最后几页纸,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乔家的事,都是鸡零狗碎不值得一提的。
再往后翻,竟还有他的事。
写他与秦王府和齐王府的人皆来往密切,一句是真,一句是假,这半真半假,他如何说得清楚?
撕下来扯得粉碎,脸上红白变色,他确实是想拿到东西,讨好齐王去的,想把官再往上升一升。
可升官也得有命在,要是齐王以为他把东西分成两份,卖给两家。
或是无用的卖了一家,有用的又卖另一家,那他哪还有命在!
“你……你自己是白身,你倒不怕,你就想把家里人坑死!”
裴家大爷坐在官帽椅上,看两个弟弟斗殴,让儿子把两位叔父分开:“你们俩老老实实的,把谁透露的消息,又有谁来打听过,你们俩还告诉过谁,一个不漏全说出来。”
裴观道:“一人一个梢间,先分开问,再对口供罢。”
到得此时,他已经不再将两个叔叔当作亲戚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