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医生,可以熟练操作外科手术,那么分解尸体也一定可以。
傅承安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老五一说,老五最初是觉得不可思议,但他无条件相信傅承安的所有决定,便也答应下来。
至于理由,老五信手捏来。
……
法医病了,命案刻不容缓,所以……阮医生,您就来帮个忙凑个数吧。
阮文昭站在法医部解剖台上的时候,他整个人还是十分淡定的。
根据傅承安模拟犯罪心理得出的结论,如果这个阮文昭是凶手的话,那么,他再次见到尸体碎块儿的时候,肯定会隐有兴奋之色,否则即便是外科医生也会心生恐惧。
然而,这个阮文昭自始至终都很敬业的在利用自己所有的医学知识尽量去诠释这些尸块儿的信息,尽可能的说的通俗易懂,生怕老五听不明白似的。
傅承安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躲在暗处听着,最后他总结了一下,阮文昭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这些尸块儿形成的时间是在人死之后,而且死者很可能是流血过多而死,所以尸块儿表面皮肤平整而未出现卷曲,并且残留血液呈现暗红色。
为了不引起怀疑,老五按照规矩送走了阮文昭,临走时,阮文昭还很有礼貌的朝老五点点头,并表示如果有需要,自己可以随时过来,老五也对他表示感谢。
回到解剖室,傅承安便戴上了白手套,他自己其实就是一个验尸高手,在确定了阮文昭说的跟自己验尸结果一样之后,他便确定了一些东西。
“老五,盯紧这个阮文昭,还有,尽快找到尸块儿的身份。”
吴长风面露难色,“没有头,尸体又碎成这样,老大,你觉不觉得这个案子跟几年前阮慧珍的案子有些相似。”
傅承安的思绪仿佛被电了一下,反问道:“你刚说谁?”m。
吴长风愣了一下,重复道:“阮慧珍,林家小妾的那个案子,不也是这样吗?尸体被弄得稀碎,拼都拼不全,如果不是最后找到了头颅确定了死者身份,咱们还被耍的团团转呢。”www。
傅承安剑眉深锁,重复道:“阮慧珍?”
吴长风顿时也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阮文昭?”
傅承安心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不可能的,阮家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吴长风顺着他的思路去想,“或者是他们家旁系的亲戚?当年刑部下令满门抄斩,这满门指的是三族之内,男女老少皆算在内,如果这个阮文昭不在三族之内呢?”
傅承安看着验尸报告上阮文昭的签字,略有所思。
“老五,我现在就是个商人,不能随意进出档案室,我在行动处呆久了也会遭惹非议,你抽空把阮慧珍案件的卷宗给我带出来,还有你尽快去一个地方,半夜去,到了那儿用相机拍下来,然后给我看。”
“什么地方?”
“西头的乱葬岗。”
虽然深更半夜去乱葬岗拍照有些渗人,但为了工作,吴长风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西头乱葬岗以前是刽子手杀人的地方,杀完了就地掩埋,为了给死者家人一个上坟祭拜的地方,他们还在坟头上立一块石头碑,久而久之,这块不毛之地就变成了谈鬼色变的乱葬岗。
此时,夜风虎啸,冷的人头皮发麻,吴长风穿了一件棉大衣走在这里都觉得刺骨的冰凉,耳边呼呼的凉风好像是冤鬼索命似的围着他转。
好不容易挨到了地方,哆哆嗦嗦的掏出手电找到了阮家坟冢,一排排横七竖八的墓碑上,残留的红色的标记若隐若现。
阮。
这就是阮家人的坟包。
想当年,阮慧珍的案子死了多少人,牵连多少人,傅承安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把案件了结,如今可不能再有任何牵扯,吴长风心里想着这些,手电光却在急速徘徊在墓碑之间,万幸,整整三十六个,没多也没少。
他又按照当年刑部处决的名单一一核对后,刚想掏出相机开始拍照,结果就感觉身后有人缓缓靠近,他担心有鬼,立刻回头就扔了一颗黑驴蹄子,这一招还是跟他亲手抓过的一个盗墓贼学来的,结果这只价值一百块大洋的黑驴蹄子就被傅承安稳稳的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