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亲眼所见!”
“混账!我明明将玉儿派出去为我置办过两天要用的香料绸缎,你哪只眼睛能看到!?来人啊,将这嘴贱的贱婢拉出去给我狠狠的打!”
两个健妇架着雪雁就往后走。
“冤枉啊!冤枉!……”
“老祖宗,我真的见了……冤枉……啊……啊……”
雪雁的嘶喊声没多久就变成了惨叫。
宝玉缩头缩脑躲在一旁,心如刀绞,雪雁每惨叫一声,他就抖一下。
贾母收拾了雪雁,又冷着脸问宝玉:“你可亲眼见过黛玉和薛蝌进了清荷院?关门之后独居暗室?”
宝玉嗫喏道:“孙儿……孙儿未见。”
“哼!”
贾母一拄拐杖怒道:“你既然没有亲眼见过,何故相信一个发骚的小蹄子不相信自己的嫡亲表妹!?往日里你和她闹将闹将也就罢了,关乎女儿家名节的事情,你敢如此?你这当家人,当的什么家?就是这样教儿子的?!”
贾母火力全开,又将矛头对准了王夫人:“敏儿走的早,玉儿年龄小!怎么,这荣国府我还没死,就容不下一个这么小的小人儿!?”
“老祖宗,我……”
宝玉委屈难耐,此时贾母一说,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眼泪如同决堤不断往外流着。
王夫人被臊了个没脸,但此时贾母说什么她都得受着。
自己儿子确实蠢,就算真有什么事情,难道就能大张旗鼓的嚷嚷?
不是林姑娘是他的表妹,人家老子现在还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又掌握着大量的财富,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都不懂,真是惯得没形了。
“老太太,是儿媳的不是,公中事务儿媳最近几年也感觉力不从心了,还请老太太另寻一人掌管才好。”
邢夫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老太太,二房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不能救这么把人给换了啊,太太年龄可不大,传将出去,还怎么有脸?”
王夫人大怒:“你!”
“行了行了,这般事情你们也当着后辈的面吵?宝玉,你去碧纱橱好好反思反思!这两天哪里也不许去,什么人也不准见!鸳鸯,你带宝玉下去,去熬点姜汤,兴许玉儿一会就过来了!”
“嗳,奴婢知道了!”
贾母支走了鸳鸯,赶走了宝玉,才悲呼一声:“玉儿,我的玉儿哟!你们两个,加起来比我都大,半点事都是个没谱的!嚷嚷,你叫宝玉嚷嚷什么?”
邢夫人冷笑:“老太太,您这话媳妇不爱听。我在我院子,出了院门就没个认我的,我那老爷,整日里为银子挖空心思就差把女儿卖了,如今这么大的事情,与我什么相干?”
老邢实在是太委屈了。
吃肉没有她,挨打一次都跑不了。
今次刚好事情有了转机,所以决定冒险搏一搏。
“你敢和我反嘴?!”
贾母眼睛一瞪:“若不是赦儿和你都是不省心的,我能将公中交给二房?如今你们谁也别争!二太太,你收拾收拾账目,准备移交吧。”
整理账目……
王夫人有些发愣,这么些年荣国府的公中在她的经营下早已经日暮西山了。
烂账一堆,坏账无数。
如果被对头拿到,那她……恐怕会被休吧?
“老太太,不知道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贾母道:“按理来说,公中应该交还给大太太,才算合适。可大老爷是个什么德行,你们也都知道,这些日子索性都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关键还繁琐。你们都将事情做起来,谁得力,谁得体,咱们再计较。”
邢夫人脸上有些失望,暗恨自己被贾赦那个老东西拖累,只好无奈道:“是!”
王夫人悄悄松了一口气:“老太太,那林姑娘的事……?”
“唉!”
贾母重重一叹:“薛家姨太太送咱们如此大礼,如今出了这等子事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先将清荷院周围封锁起来吧,那丫头片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终归不是咱们府里的,先关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