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御史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是京畿人,千里跋涉来滇州,是真受了大罪了。别的不说,北方人来到空气闷热潮湿的南方,呼吸都受不了。
怎么说也是为了自己来的,东溟子煜请得是上官家的大夫,还派人送了些补品过去,也表示了关心了。之所以没亲自去,他自己‘吐血’后,还调养着身体呢,这才好一点儿能下床。
而田巡抚昨晚亲自拜访驿馆,送上了二十万两银票。
若是一万、两万,孙御史真瞧不上,也能坚守住本心,但是二十万银子呐,他……接住了,不,是他没推辞出去。
所以,孙御史就瞧不上东溟子煜送去的那些补品了。
东溟子煜一看他这黑脸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轻笑一声,施施然坐到椅子上,道:“御史大人,有事就请问吧,要不要我请证人来,活着带着您去在粮田里种药材的寨子里去看看,那十几亩地,够得上哪条律法。”
孙御史脸色阴沉,道:“关键不是占用良田的事,是你勾结药商牟利的事。”
东溟子煜淡笑道:“这事儿啊,起因是粮食。先是兵灾,又是涝灾,赈灾粮食一时半会儿下不来,百姓都有饿死的了,当时滇州府衙没银子,为了度过灾荒,我就想了个法子,跟粮商赊粮食。
百姓就是暂时度过这个灾难,没有别的生计,日子还是那样,也还不上欠的粮食,朝廷不能不顾百姓死活,也填不上那么多赊欠的粮食款。本地气候适合很多药材生长,我就想了让百姓种药材,由药商收购并垫付粮食钱。
这事儿,皇上当初十分支持,千里马速运站将粮食从江南运到滇州,没收运费,为了保护粮食,还折了一个兄弟呢。皇上还下旨夸奖了我,说我为民着想,为君分忧。”
孙御史的脸一寸寸白了,完了,那二十万两银子得给田巡抚还回去了。他敢打皇上的脸吗?
东溟子煜看着他的表情,神情淡淡地道:“我听说,田巡抚的母亲去世了,御史大人从京城来,不知这是不是真的。”
田巡抚要守孝了,退出朝堂三年了。
孙御史捏紧了拳头,道:“我并不知此事,将府衙里知道此事的人都叫来吧,本官要分别审问。”
东溟子煜道:“好,那本官回避。”
走到门口,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驿馆里有什么招待不周的,您告诉本官,那些人也都是府衙的官吏,本官一定严加惩戒。”
孙御史差点儿晕过去,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好儿的提什么驿馆?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要不说呢,人不能干亏心事,东溟子煜只暗示了一下,他就坐立难安了,询问和查账本等证据的时候也频频分神儿。
滇州这边儿紧锣密鼓地查证,柳林县那边,二郎几个也紧张地考试。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出来,一个个儿的小脸儿露出菜色,走路都有些打飘,不过他们的体质都不错,还能撑得住。
上官若离没有问他们考得如何,拍拍二郎的肩膀,拉起五郎的手,笑道:“走,回家洗澡休息,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你们!”
东有银搂住四郎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接下来好好玩儿,我带你们上山打猎去。”
那边刘氏拉住三郎的手,紧张地小声问道:“考得怎么样?能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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