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让太医仔细看了徐婠送过去的汤药,太医直呼药方高明,还跟他打听是谁开的药。
送走太医,谢凤麟眉眼沉肃地回到瑾明园,径直往东厢去。
然路过正房的时候,他脚步越来越慢,最终还是进去了。
屋里就徐婠自己,在窗边的榻上坐着,在认真地挑选桑葚。
日暮正西山,一缕金色夕光自天而至,将她整个人覆上一层柔光,小小一团盘坐着,玉软花柔,黑瞳明湛。
谢凤麟冷漠地转过眼去,咳嗽了一声。
“咦?夫君?”徐婠眼前一亮,动作轻快地下榻穿鞋,朝他走来,“你回来了?母亲没事了吧?”
谢凤麟感觉她每次见了自己,就跟狗见了骨头一般。他臭着脸“嗯”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说:“我是来跟你道谢的,太医说,幸亏抢救及时,否则母亲性命难保。”
徐婠:“你我夫妻一体,道什么谢呢!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哎呀,我正在捡桑葚,烘干了好给母亲入药用,手上全是桑葚汁呢!你自己倒水吧。”
“你屋里怎么连个人都没有?”谢凤麟问,“你的丫鬟婆子都去哪里了?”
徐婠回答:“我打算晚膳时分,再给母亲做一盏药膳,须得现采的野生白芷根,我让小只带着她们出城去采了,想来也该回来了。”
不管怎么样,她对母亲是尽心的。谢凤麟沉默片刻,说:“多谢。”
徐婠说:“不用这么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再需要什么,跟我说就行了,我让瑞喜他们去。”谢凤麟说,“你身边的都是女孩子,去野外不便。”
徐婠满脸笑意,眼睛格外明亮:“好!那我就不客气啦!”
她每次笑得越开心,谢凤麟就越心里不爽。他蓦然站起来,说:“这次,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什么都可以。”
徐婠:“那我们——”
“但不能是圆房。”谢凤麟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毫不留情地打断她。
徐婠瞅着他漂亮英俊的眉眼,问:“你还真为小凤仙守身如玉,不近女色呢?”
“没错!”谢凤麟直视着她,“我已经跟她立下了誓约,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和她之间,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徐婠:“这样啊……那我怎么办?我都已经嫁给你了。”
谢凤麟沉默片刻,说:“我可以给你世子夫人的体面,你要什么东西我也都可以给你,只唯独……”
徐婠却摇头:“可我唯独只要你。你的心,还有你的人,都要。”
谢凤麟耳朵忽然红了,语气格外冲:“不可能!”
徐婠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你这个救命之恩且欠着,等我想好了要什么再说。我们先聊一聊给母亲治病的事情吧。”
谢凤麟不解:“治病的事?”
徐婠:“母亲的病,经我之手,可能有三种结果:第一,病情不再恶化。第二,病情好转。第三,痊愈。你想要哪种?”
谢凤麟:“这还用说?当然是痊愈!”
徐婠:“之前我也说了,她的病,由心病入体,这心病既然是你,解药自然也是你,这个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