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律师的大名是何遂,寄予了父母希望他一辈子平安顺遂的美好愿望。
刘阳看到何律师,一直高高悬着的心脏终于放了下来。
放心的同时,她又莫名的有点鼻子发酸,想哭。
像他们这样的小人物,除了自己人,谁会在乎他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遭受不公平对待?大概也只有沈骄阳这样的人,才会不计一切地朝他们伸出援手。
何律师了解清楚情况之后,也实话跟他们说了:因为三个孩子都是未成年人,且未满14岁,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赔钱,然后让监护人加以管教。
“监护人加以管教”这一点毫无意义。
他们能做的,也就是争取最大的经济补偿。
刘阳心里是有些失望的,可她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知道律法就是这样。沈骄阳再厉害,也不能罔顾律法,不然跟那些坏人有什么区别?
“辛苦何律师了。”
何律师自然将她的失望看在眼里,好心安慰道:“不要觉得赔偿没有意义,任何惩罚都可以给人以警告作用,日后他们再纵容孩子做坏事,都得在心里掂量掂量。”
“何律师说得对,是我们想岔了。”
“嗯。追究对方的责任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影响他以后的人生。”
很多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因为过于愤怒而本末倒置,一心只想着为孩子讨回公道,却忽略了孩子的心理健康,甚至因此让孩子受到二次伤害。
何律师见多了这样的例子,所以才好心提醒他们。
他出发前,沈老板特地跟他见了面,让他想办法了解一下这位村长的为人处世,一旦发现他有违反犯罪或者背德行为,就可以来个釜底抽薪,顺带为民除害。
对此,何律师暂时不打算跟这对夫妻提起,只是试探着向他们了解这位村长的情况。
“有没有贪,我们不清楚,反正那些贫困补助的名额基本上都落到了他族人还有交好的人身上,真正穷得叮当响的人反而没有”
夫妻两常年在外打工,对村里的情况不太清楚,这些还是听别人说的。
“但乱搞男女关系绝对没跑,这个村里人都知道。”
“行,我知道了。没什么事,你们多陪陪孩子。”
童年的伤如果处理不好,那就是一辈子的噩梦。这个时候,家里人的陪伴、理解和关心就尤为重要。
刘阳重重地点头,何律师离开以后,她立马跑去旁边的超市,买了很多儿子喜欢吃的零食才回到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她故意袋子藏在身后。
墩墩在看电视,不时就往门口瞅一眼,见到妈妈进来,他立马高兴地喊了一声:“妈妈。”
“当当当,看看这是什么?”刘阳走到床边,出其不意地将零食袋子送到儿子眼前。
“哇!好多好吃的!”墩墩欢天喜地将袋子抱住,翻看着里面的零食,电视一下子就不香了。
刘阳在床边坐下,看着儿子像一只掉进坚果堆里的小松鼠一样满足,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才明白,不是只有对老人的陪伴需要及时,孩子也一样。错过了的成长就是错过了,以后就算花再多的时间去弥补,即便有用,意义也不一样了。
孩子四五岁的时候,父母就是他的全世界。可等他十四五岁,他如论如何也不可能把父母当成他的全部!
当然,陪伴并不是说一定要全职带娃,而是尽可能把孩子带在身边照顾,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在一起。
“墩墩,妈妈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好。”
“如果爸爸妈妈把你带去锦城一起生活,但可能生活比较艰苦,比如要住很小很暗的出租屋,我们可能很早就出门上班,很晚才能回来,你可能要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饭吃,自己走路上学——”
墩墩不等她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表态:“我不怕的!妈妈,我不怕的。我会洗衣服,我也会做饭妈妈,我可以帮忙干很多事情的,可以不买新衣服,也不吃零食。所以,能不能让我跟你们一起去锦城?”
对墩墩来说,他不害怕跟爸妈一起过苦日子,他更害怕的是被丢下。虽然爷爷奶奶对他很好,可他还是想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刘阳将他的急切,还有他的小心翼翼看在眼内,心酸得不行,差点就憋不住眼泪了。
“好,以后爸爸妈妈在哪里,就把你带到哪里,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哦耶!太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