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浑身煞气,他所在之处,方圆几尺都人畜不见。
待过了桥,温逑叫车夫转了个弯,停在一个小巷前,自己下了马车。
温逑戴着围帽,遮挡容颜,穿过那小巷,未出小巷,停在巷口,看着许涣。
许涣警惕,不由得瞥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许千户,你盯着河水干嘛?莫非要跳河?”温逑道,“您可千万别跳,你这一身杀孽,怕是污了这清澈的河水。”
温逑并非胡说八道。
毕竟,许涣看起来,是真的很难过。
许涣又回头看着她。
不是看,而是瞪。
“我还挺喜欢这条河的。”温逑弱弱道。
许涣径直朝着温逑走来,没说话,而是拔出了绣春刀。
温逑默默地后退一步:“这刀沾染了鲜血,还得擦,没必要,实在没必要。”
许涣收回了刀:“滚。”
温逑厚着脸皮没走:“许千户如此难过,是因为许小姐的病情吗?”
许涣抿着唇没说话,神色有些恍惚。
温逑说对了。
许涣的脑海中闪过昨晚发生的事。
他照例取回来端王给的药丸,结果,他妹妹却迟迟没服用。
“哥,我太难受了,要不让我解脱了吧?”她的眼睛里带着哀求,想要求死。
他自然知道,他妹妹活着有多痛苦。
那种痛苦,已经盖过对生的渴望。
看似他拼命为她寻找活着的办法,实则她为他痛苦苟活。
许涣看着被疾病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妹妹,心里像是碎成了无数片,那瞬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后,妹妹接过了药,吞了下去。
“哥,我刚疼得说胡话了,药我吃,我会好好活着的。”
如果可以,许涣宁愿替她来受这个苦!
“许千户,那位擅蛊的前辈,四个月前曾现身京城。”温逑道,“我想来想去,锦衣卫手眼通天,比我找起来快。与其我在这浪费时间,不如你命手下去找。毕竟,每多等一天,于阿意姐姐,都多一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