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户吧!”简落谙说道,看着村长将陈越倾那个名字,从陈家的户口本上划掉。
前一世,她到死都没有给陈越倾销户,还傻乎乎地等着,等到最后……
简落谙绝对忘记不了临死前看到的那一幕,那个男人眼神中的绝情,就算她躺倒在那个男人的面前,他都正眼看她一眼,看一下这个为他支撑起陈家四十年,为他养大儿子的女人。
就连简家祖宅也被陈家卖掉了……
十八岁的一见钟情,便以为是一生一世的遇见,四十年的光阴,裹在泪里,滴进了未知的暗流。
简落谙缓缓叹口气,老天既然要她重生,为什么不再早两年,在她十八岁,没有嫁进陈家之前?
不过上天既然给她重生的机会,这一世,她一定要为自已重新活一次!
简落谙站起身来向外走,眼前的一切却越来越模糊,她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哎呀,这鼻子怎么出血了,额头上也全是伤,赶紧送县医院!”临昏迷前,简落谙听到了村长着急的话语。
天黑漆漆的,还下着雨,简落谙躺在马车里,上面盖着一层薄膜塑料布,她听着雨水打在塑料布上的声音,因为土路颠簸不好走,她的脑袋晃来晃去,疼得越发厉害。
雨水声中,伴着马蹄的声音。
简落谙刚要问这是在哪里,要去哪儿,外面就传来了一个硬朗的声音,威严而冷厉,“哪个村的?”
“是简家村的,有病人,要去县城医院!”车外传来邻居简二哥的声音,他赶紧跳下马车说道,声音透过雨幕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看来是村长让简二哥送她去县城医院的,简二哥是大队里赶马车的。
“前面河水涨了,很危险,过不去!”那个威严的声音继续说道。
简落谙头疼得张不开眼睛,但是却清晰地听见有人上前,打开了蒙在马车上的塑料布。
雨水随着寒风吹进来,吹在简落谙刚暖干的衣裳上。
她慢慢地张开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一双漆黑、清冷的眼睛,像是寒冬冷秋染过的刀锋,又带了一点琥珀色的透明,身上穿着军装,他看着她,盯着她眼角的泪痣。
男人的目光让简落谙想到了五天前的那个夜晚,她闭上眼睛,不想去想。
“病了?”男人冷漠地问道。
简落谙不想回答。
又不是没长眼,看不出来她受伤了吗?
“昨天守地里的西瓜,磕着脑袋了,刚才都晕了,村长怕出大事儿,让我拉着人去县里医院瞧瞧。”隔壁邻居简二哥说道。
“就这辆车晃着去,什么时候到县里?”男人话语里全是嘲讽。
风有些大,掀起旁边的塑料布来,简落谙忍不住瑟缩了身子一下,越发地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