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温厚老实的青年扬起一个笑容,没有半分为难的样子,看起来爽朗又得人心。
如果没有那份资料的话,林锦墨看他的心情恐怕会更加柔和一点。
她想起自己和林锦风买下的府邸,又想起他们身边的下人,不禁有些头大。
林锦墨好不愿意自己身边有剑二的人,或者说得更明白点,有太子的人也说不定。便是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
不过这不是什么怪事,哪个稳坐皇权的帝王没在大臣家里安插眼线的习惯?锦衣卫都能把御史夜里说的梦话上奏給朱棣呢。
也许她不该如此紧张,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真的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而且,恐怕他们来到开封的消息,不仅洛尘逸等人知道,太子也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
“好啊!”这不过是个举手之劳,让太子……洛尘逸的人帮忙再合适不过,“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了,辛苦剑二侍卫了。”
剑二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哪里,随手的事。”
说着就带走了他们的地契,很快消失在二楼。
林锦墨又细细看了那一份资料,尤其在最后一句话上停了停——对三皇子更加尽心尽力。
所以剑二的心还是向着洛尘逸的。
剑二下了酒楼,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拐个弯去了一楼靠窗的位置,那里有一片安静的天地。
“殿下,”剑二道,“只是两个纨绔在为舞女打架,并不是什么大事。”
洛尘逸颔首,瞄了眼他手里的东西,“开封府前这两日已经发生了两起打架斗殴,府尹如此懈怠,看来……这是什么?”
剑二轻笑,戏谑道:“公子跟林家姑娘还真是有缘,连喝酒都能喝到一个酒楼里。”
洛尘逸目光微动,伸手。剑二将房契地契拿过去,洛尘逸就看见上面林锦风的画押和盖章,微微挑眉,“他们是想去开封府盖章烙印?”
恐怕这个时候开封府里没多少人,都去汴河里打捞尸体了。
洛尘逸想了想,道:“直接去找师爷,让他盖章,顺便将这里打架斗殴的消息告诉他。”
剑二看他一眼,“公子其实可以不用管这件事的。”
洛尘逸叹气,“那舞女若不是雅悦坊的人,我又何必管这件事?”
雅悦坊,是他的地盘。
虐杀他的人,他就是个睁眼瞎,也应该出来探究探究。他很怀疑,此事针对的未必是那舞女,而是自己,因为他已经知道,那舞女手中握着一样东西。
一样刻着“方”的令牌。
那时方海的令牌,也是方衙内的令牌。
而有可能出入烟花之地的,当然只有方衙内方浩。
剑二无奈,昨日殿下才跟太子把酒言欢,畅谈兄弟情义,今天太子手下的人就跟殿下手下的人有了生死矛盾……闹得不好,方衙内跟雅悦坊的恩怨,就会演变成太子跟殿下的恩怨。
剑二出了酒馆。
二楼上,林家兄妹收回视线,林锦墨轻轻道:“洛尘逸恐怕在下面。”
“耽搁了这么久,可想而知,”林锦风并不意外,只是低声问,“你要下去跟他打声招呼吗?”
林锦墨抿唇,“若是他想见我们,也不必这么多天都没消息。方才剑二更是故意扯开话题,怕的就是我们提起‘洛’这个姓,但在我的记忆中,似乎这个姓氏……并不特殊?”
原主就根本没有“洛”的记忆。
林锦风深深地看她一眼,“这个姓氏很平常,但在开封,的确特殊。”
她就知道!
林锦墨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目光带上压力,“你早就知道他是谁?”
“无论他是谁,都不是你可以接近的人,”林锦风沉声,“从十五年前到现在,‘洛’就已经是开封讳莫如深的存在。”
林锦墨:“……”
“如非必要,纵然无情,为了林家,你我也该与他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