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袖楼大概没有接待过像江昀这般事儿精的客人,两名婢女本来只是端着漂浮花瓣水的铜盆和柳枝牙粉香料等伺候他洗漱,结果还得为他收拾床铺。
江昀边洗脸边偷偷观察着婢女们的表情,担心她们会发现见不得人的事儿。
不巧的是,沈箫这会儿走进他房间,看着婢女们正板着脸帮江昀换床单被套,地上则是一堆被换下来的脏东西。
“你昨晚尿床了?”沈箫不解地一鸣惊人。
两名婢女「噗嗤」一声被他逗笑。
“。。。。。。”江昀脸颊微微泛红,几不可查地咽了口唾沫,将早上对婢女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卯时过后做噩梦醒来,洗了把脸清醒一下,结果还是晕晕乎乎的,本来想把水倒外面,糊里糊涂就倒在床上了。”
“哦?”沈箫抿笑着歪了歪头,故意翘了下尾音,“是吗?”
“要、不、然、呢?”
江昀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强调,凌厉双眸威逼向他。
沈箫煞有介事地错开他的眼神,故意抬手用食指在鼻翼下蹭了蹭,勾唇轻笑:“没什么,在下只是好奇江公子昨晚确定是做的噩梦?”
“你别说了。”
江昀气得想就地晕死过去,一定是他重生的方式不对,这个沈箫比上辈子还讨厌。
他打断沈箫后疾步走出房间,错开折扇站在廊下扇风。
当婢女们抱着换洗的床单被褥路过他时,他偷瞄到二人都憋着笑意。
操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梦。
*
用过早膳后,江昀向沐紫若提出昨日就应该提出的问题,那就是——春心城的男子到底在哪儿?真被红袖楼给宰了吗?
若是红袖楼真以「杀尽天下狗男人」为宗旨,那沈箫绝对首当其冲,可惜偏偏她们全是颜狗。
沐紫若今日着一身素雅白袍,其上缀着一缕又一缕的小白花,与江昀的大红衣袍倒也般配,她故弄玄虚地没有直接回答江昀的疑问,而是领着江昀与沈箫参观她的红袖楼。
清玫在旁作陪,时不时抬眼故意看向沈箫,唇角噙着羞涩的笑意。
沈箫:“。。。。。。”
他尽力不与清玫的视线碰撞,而是故意和江昀贴得很近,甚至不忘细声在他耳畔提醒:“诶~江公子,你可别忘了昨晚答应在下的事。”
江昀冷眼瞥了他一下,没回应,只是安静地跟在沐紫若和清玫身后。
“。。。。。。”
沈箫以为他还在生今早上的气,便又更放低身段,紧走两步在他耳边轻声道歉:“江公子,今早怪我口无遮拦,不该说你床上的事儿。。。。。。”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事儿?”
清玫一直尖着耳朵偷听他们说话,可他们声音实在太小,她完全听不清,索性转头问他俩。
江昀又被吓了一跳,因为昨晚的羞耻事儿,他感觉他现在就跟兔子一样容易受惊吓。
“闭嘴吧你,”他先偏头瞪向沈箫,然后又随口打发清玫,“没事儿,有事儿也不关你的事儿。”
清玫红着脸「哼」了声,转过头不理他们。
沐紫若回头朝江昀友好浅笑,尽量在不懂事的清玫面前凹出温柔贤惠的风范:“江庄主真是心直口快的性情中人。”
江昀不客气地应下:“嗯。”
“。。。。。。”沐紫若愣了愣,又好奇地指着他脖子左边道,“江庄主,你脖子左边的红印是怎么回事啊?”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