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自己终于稍微取回些理智了。
并不是不疼了,而是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疼痛。
但脑子还是不太清楚。
他自虐般地想着。
这样疼也不错。
身体上的疼痛向来能让人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事实。
牧瑰歪着头趴在地上,吐出了嘴里的东西,似乎还沾着一些血,他没去管,他几乎是爬到茶几边上,撑着桌面过去,扑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这似乎就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瘫软地横躺在沙发上,伸手拨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难以忍受地微微仰起了头,艰难抽了一口气。
虚幻的炙热灼烧着神经,连带着他的身体感受到窒息郁闷。
牧瑰偏着脑袋,视野中却没有确切的锚定物,瞳孔投射出的目光麻木而涣散。
…………
他恍惚间仿佛看见了有一只手落在了他的额头。
异常温柔的手。
这是。。。。。走马灯?
他开始怀疑。
他闭上眼睛想要去感受那遥远又熟悉的温度,却只感受到了车裂一般的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喊出来了。
或者疼到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一睁眼,是苍白的天花板。
他知道自己没死。
只是痛得要飞升了。
。。。。。。。
意料之外的有些静。
门外的声音不知道是飘远了还是消失了,他听不到了。
什么,习惯了,还好。
哪怕是这种程度的疼痛。
也只是神经的一种活动。
牧瑰尝试在其中调整自己的呼吸。
随之而来的是五脏六腑要被捯饬出去的混乱。
他于是放弃了,像快要断气的人一样微弱地汲取空气。
饶是如此,他还是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具象化。
牧瑰低头用余光瞄了眼时间。
才过去了五分钟。
五分钟。
操。
牧瑰面无表情地躺在那里想,逐渐开始习惯疼痛。
既然无论如何躲不开,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