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沈言远昏迷,也是“沈言远”身上的怨气在源源不断修复着他的伤口。随着沈言远修为提高,这一部分之前担心吸收不了的怨气已经可以吸收,可他顾忌着“沈言远”好歹也算救了他几次,才捏着鼻子继续容忍他的存在。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不要肖想谢随云。
沈言远不耐烦再和他扯下去,黑雾化作镣铐制住他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拉入黑泥中。
这一番激烈的争斗都在脑海中进行,没有惊扰到谢随云丝毫。
恢复记忆前所有的事情他都还记得,沈言远想到某些记忆就心头火热。
两人最后祭拜完沈家族人,沈言远略带强势与谢随云十指相扣:“阿云,我们走吧。”他没忘记说要和谢随云一起去再次看看以前的风景。
两个月后,昏暗的天空,乌云压得极低,飘洒的细雨,紫色雷暴沉闷轰响,两匹骏马齐头并进奔驰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风驰电擎,风迅速从身边掠过,刮得人脸生疼。马上的人在这种极端天气下丝毫不放慢速度,反而一蹬马腹,“驾!”一声继续加快速度。
沈言远压低重心,目光灼灼盯着前面的终点。五十米,三十米,马加速冲刺。谢随云也不逞多让,明亮的双眼是对冠军的势在必得。
最后十米,两人依旧稳稳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八米,五米,两米,一米,谢随云的马头率先穿过终点处。青年调转马头,坐在高大马背上,朝沈言远高兴地笑:“我赢了。”
第95章疑心
狂风吹乱他的乌发,清隽眉眼绽放出光辉。一直到沈言远御马靠近,他的笑意也没有落下。
沈言远也笑道:“很高兴?”
“嗯。”谢随云毫不犹豫应一声,他伸手摸摸马的脖子,笑意轻松,“很久没和你一起骑过马了。”
沈言远道:“那以后我们多出来玩玩。”两人都默契地没去想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对他们来说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走遍从前游历过的山山水水。两人如同凡人般,坐着竹筏顺着滔滔江水而下,经过幽深峡谷,淌过潺潺溪流,闯遍密林险境,在一树灼灼桃花下举起酒杯,碰杯共饮,躺在小船上,船缓缓前进荡开层层涟漪,在满天繁星下拥吻。
出于私心,这两个月以来两人是真正做到身边只有彼此,没有多余的人来打扰。今日是他们最后一个行程,明日他们就得回去归一宗。
“真不想回去。”山洞中火光摇曳,沈言远抱着谢随云,头搭在他肩膀上,撒娇般道。两个月的独处并没有使他满足,反而愈加贪婪。眉眼烦躁,为什么他们就非得回去呢,要是一直只有他们两个就好了。
他这么想,了解主人心意的黑雾就眼巴巴跑出来邀功似的缠上谢随云四肢,牢牢锁住他令他动弹不得,最后还跑到他脸颊边蹭了蹭。这场景两个月来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自从沈言远恢复记忆后,就时常爱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他的占有欲。
黑雾蹭得谢随云脸颊有些痒意,它没能存在太久,沈言远面无表情伸手掐散它,指腹在它碰过的地方擦过。
谢随云好笑:“这也算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怎么那么爱吃醋。”
沈言远理不直气也壮:“我就是爱吃醋,它碰其他地方可以,碰脸不行。”想了想又补充道,“只能隔着衣服碰。”
他丝毫不以吃醋为耻,谢随云能怎么办,只能顺着他。
火堆内火星噼里啪啦爆响,他们相拥着不做声,一股自然而然的默契与温情弥漫在小小空间内。
第二日他们就返程了。
路上他们还遇到一个意外的人物,星衡阁的陈牧也,他仍穿着那身黑色夜行衣,行色匆匆,摘下罩帽的他意外的面容清秀,只是那张脸上面色冷凝,肃杀之色尽显。
他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黑色背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没发现有两个人在他身后盯着他看。
“要跟上去看看吗?”沈言远问道。他是不在意这个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有一句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好奇心害死猫。两人与陈牧也只是在秘境中相遇过一次,还是敌对关系。沈言远没那么多心思去了解他。
谢随云看了眼陈牧也消失的方向,摇摇头:“不了,我们走吧。”
陈牧也是星衡阁的人,与五行道宗关系密切,他们还是少接触为妙,特别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话虽是如此,两人回去后还是和掌门提了一嘴。掌门若有所思:“陈牧也作为星衡阁年轻一辈的领头羊,他的动向是需要注意一下。不过也不用太在意,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剩余的,自然会有宗门为你们处理。”
掌门的话让人心里感到充满底气,他后面又交代一些东西后就让两人离开。沈言远和谢随云转身欲走,掌门忽然又叫住他们:“你们玩得尽兴吗?”他笑眯眯道。
谢随云颔首:“托掌门的福。”
“尽兴就好,接下来好好准备修真大会吧。”掌门说完后又对着沈言远道:“你留下来一下。”
两人不明所以,但谢随云还是信任掌门走了出去,沈言远看着他的背影走远转身问道:“掌门留我下来是有什么事?”
掌门起身:“言远啊,留你下来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体谅一下。”他拍拍沈言远肩膀,“你的身份终究是个隐患,我和小师叔能容得下你,但我不知道宗门内其他人能不能也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