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云闻声回头,神色也稍微变化:“父亲。”
谢家主仔细端详过儿子,确认他过得很好后欣慰道:“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不到三十岁的元婴真君,说出去都给谢家主大大长脸,那段时间谢家主出去听着别人的恭贺脸都要笑烂了。后来谢随云回来一次后就去寻找沈言远,谢家主担心他会遇到什么意外时刻关注他的消息。再后来就通过宗门内的谢家子弟得知谢随云已经回到宗内,还带着一个男人。
谢家主扫过谢随云旁边站着的陌生面孔,冷哼一声。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人就是沈言远了。
“谢伯父。”沈言远礼貌打招呼,谢家主一点都不想看他,拉着谢随云入内坐下:“云儿啊,快跟我说说最近过得怎样。”
沈言远被无视彻底,也不生气,默默跟在两人身后。谢随云和谢家主说话间回头看他一眼,沈言远朝他笑,两人眼神交织在一起。
谢家主完全没意识到儿子就在他眼前和别人眉来眼去,兴高采烈说着谢家最近的状况。
谢家出了个少年真君,彻底坐稳青州界第一世家的地位,和其他家族合作也愈发紧密。
“之前蓟州宋家派人过来说想要和我们家建立合作,我看那长老话里话外隐约为你而来的意思,出于谨慎,我就没贸然答应,只说等你回来问问。”谢家主告诉他。
蓟州宋家,这名号有点耳熟。谢随云思索在哪听过这个家族,对了,是宋师弟的家族。沈言远不知道这个家族,谢随云之前也没有和他提起过宋玉这个人,毕竟只是个见过两三面一点都不熟的师弟,谢随云觉得没有必要提起他。
然而他了悟的神情引起沈言远注意:“阿云认识?”
谢随云点头:“嗯,宗门内有个恰好认识的师弟就是这个家族的人。”
他说得简单,沈言远却敏锐察觉到这其中恐怖不是恰好认识二字可以轻松概括的,也许那个师弟是觊觎谢随云的人。沈言远眸色加深,尽管失去记忆,他内里还是那个人,该有的本能并不会改变。
他静静听着两人继续谈论,谢随云道:“父亲,宋家估计是得了宋师弟的示意才来与我们家交好,我与宋师弟仅有几面之缘,实是不了解,您可以自己判断是否要与宋家交好。”
手上忽然一暖,沈言远垂眸,谢随云的手安慰般覆盖在其上。他轻笑,悄悄化被动为主动,紧握住他的手。
谢随云手收不回来,转头看了他一眼。
沈言远视若无睹,谢随云和谢家主聊着天,他就把玩着谢随云的手指,轻捏他的指关节,好似得到新奇玩具怎么玩也玩不腻。
谢家主听罢谢随云的话,若有所思:“那看来他们的确是冲着你来的,幸好当时没答应,不然后面你怕是难做了。”知晓宋家不是诚心合作后,谢家主立马放下纠结打算待会就写信去委婉拒绝宋家的交好。
把正事说完后,谢家主兴致勃勃拉着谢随云闲聊,沈言远坐在一旁偶尔插上一两句,其它时候沉默不语。谢家主观察一晚上还算满意,沈家这小子总算有点眼色没有打扰他和云儿聊天。
聊到最后,谢家主依依不舍放人。看在沈言远今晚还算乖觉的份上,虽然额头青筋冒起,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阻止沈言远跟着谢随云进了他屋子。离开前还回头瞪了沈言远一眼,警告道:“乖乖待着别乱来。”
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谢随云初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明白谢家主什么意思时已经错过最好解释机会。
他关上房门,耳根还有些薄红。
沈言远眼神幽深瞄了那里一眼,自然道:“阿云,那我们也休息吧。”
这话很正常,可配上谢家主刚刚的警告,谢随云总觉得有些不自然,“嗯”了一声,先合衣睡下。沈言远看着他的背影,也默默上床。
炙热宽阔胸膛靠近后背传来热意,紧接着长臂一揽,谢随云后背抵住他胸膛。沈言远凑近他耳边:“阿云,伯父会不会误会我们了?”
谢随云紧闭的双眼睁开,镇定道:“误会什么了?”
沈言远手指摩挲他腰间,动作暧昧,意有所指:“我现在还是清白之身。”
谢随云不知说些什么好,谢家主刚刚的确也是在提醒他们不要逾界。
沈言远见他不说话,双手直接揽住他的腰问出他的最终目的:“阿云,我们什么时候举行结契仪式?”这其实还是谢家主提醒了他,不管他和阿云如何相爱,在世人眼里他们终究还不是正经道侣,有些事算不得名正言顺。
他期待看着谢随云,谢随云猝不及防迎来这么个问题,没有不耐,很认真思考一番后道:“我认为等我从修真大会回来就可以举办结契仪式了,你觉得呢?”
沈言远得到准确日期,笑意加深,手臂收紧抱住他蹭蹭:“我听你的。”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心跳得那么厉害,沈言远痴迷伏在他颈侧,鼻尖萦绕淡淡兰花香。
“那就等我回来后就立马举办吧,明日我去和父亲交代一下。宾客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吗?”谢随云问道。
沈言远道:“我可以不用请宾客,就我们两个也可以,让伯父做见证人就行了。”
谢随云犹疑:“会不会太冷清了。”
沈言远一点都不觉得冷清,结契的时候只有彼此,立下誓言时也只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这对来说再好不过。那是他们的婚礼,只需要天地见证,真心为聘,宣誓他们属于彼此,永生永世,命运交织,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