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自然不会听信鲁王的一番鬼话,鲁王这样的性格。
向来不管不顾,只有他拿捏别人的时候,怎会有被人拿捏之时?
鲁王此番不过是走个过场,这等虚掩之辞全然可当是废话。
他这般给人插针还想装委卖乖,给人下绊子。
纵然你知我知大家都知,但还赖皮地当人是朋友。
好话赖话全叫他一人说了,便是做好做坏也都有了理由。
他既能明目张胆地投好,也能明目张胆地使坏。
颠来倒去,阳奉阴违,真真是叫裴绍有话难说。
有郁难舒,鲁王实在是大离第一大无赖!
裴绍终于皱起了眉,他看向鲁王,淡淡地说道:
“王爷处事由心所致,何必将自己说得这般委屈?”
鲁王嘻嘻笑了两声,他颇为赞同。
只是如此这般更显他无赖至极:
“裴兄说得是,还是裴兄目光如炬,不过裴兄放心好了。
今晚热热闹闹,大不了双拳难敌众手嘛,应该不会殃及性命。”
鲁王在“应该”二字上又迟又缓地拖了点长音。
显得十分不靠谱,他这个应该想必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裴绍微微皱眉,他也不去看缥缈阁,依旧淡然看着鲁王。
鲁王笑了笑,眼中亮光闪闪:
“裴兄,此时投降还来得及,你要是肯放口将那账册给我。
我保证,这画船今晚全听裴兄的,裴兄说去哪便去哪。”
裴绍将扇子放在手中握了握,他默然道:
“还未分出胜负,言说这个未免尚早。”
鲁王笑着端起他面前的茶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便将茶杯推向裴绍,做出敬杯的动作:
“裴兄既然坚持,那弟弟便不劝了,唉,裴兄今晚好自为之吧。
也不知道会否有人来救,啧,我还真有些好奇,裴兄,你说。
如果有人来救,那人会是谁呢?”
裴绍垂下眼眸,他浅淡地开口说道:
“不劳王爷挂心。”
鲁王嘴角一收,眼中依然笑意融融:
“好吧好吧,裴兄请吧,弟弟无以为表。
就祝裴兄此番有惊无险,旗开得胜!”
果真是个顶浑的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