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遂凌伸手想去触摸程樱,程樱却匆忙着使劲躲开,像只受惊吓的麋鹿,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好好……我不碰你,你别害怕……”金遂凌原本想触碰她的手现在只想拉住她不要从床上摔下去,最后又想到什么,手僵硬地举在半空中。
“金遂凌,放我离开”程樱嘴唇和脸一样苍白,有气无力地,不容拒绝地说着。
没有一丝情绪,她还是说了。
“程樱……你又能去哪里呢?”
语调依旧温柔,依旧能拿捏着程樱的脆弱隔岸观火。
是啊,她又能去哪里呢?
她不过是像寄生虫寄住在金家,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家伙。
她没有家的,她又能去向哪里呢?
“离开你……去哪里都好……”
“程樱,你好好接受治疗,我慢慢把一切告诉你,好吗?”
“金遂凌……你真的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像是想到些什么,程樱涣散空洞的目光忽地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仇恨,狠狠朝金遂凌盯去。
“还嫌不够吗?!”声嘶力竭地质问着,惹得干燥的嗓子一阵咳嗽,眼睛也变得煞红。
或许,你见过泥泞里的纯白的茉莉花吗?
被暴风雨卷起的砂石磨砺,花瓣一片一片地掉落,残存着可怜的受伤的一两片仍颤颤巍巍的傲立枝头。
暴风雨之后会不会有彩虹,这没人会知道,又会不会被可恶自私的人采拾玩弄,也无人知晓。
程樱一生本是纯白茉莉花的一生,本是种养在花园里优渥骄傲的茉莉,却没成想天不尽如人意,洁白的一生沾满了泥泞和鲜血,不再纯白,不再高贵。
金遂凌心疼她,可又怎么会放了她呢?
她的疼痛与金遂凌的近乎疯狂的占有欲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程樱不再如从前那般乖巧听话,不再如从前那般讨好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绝不可能放了她,程樱永远也不可能摆脱他的,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