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听我说完。”
阮莺像后脑长了眼睛,准确无误抓住贺霆的右手,接着说:“我进悦承就预感十拿九稳,面试结果并没多大惊喜。”
“你知道是谁给我的这份自信么?是你。从你开始要我回贺氏工作,我就知道以你的挑剔,看中我的能力,别人也会看中,当然换以前,不用你说,要我把命卖给贺氏,都心甘情愿,可我现在不想了。”
“所以别拿吃醋做幌子,之前不让我在外贸公司上班,现在我去悦承,你一样不愿意,蛋糕只有那么大,多个对手,多份竞争,你肯定不希望我帮人家赚钱。”
“还有别自作聪明以为,我是谁的代替品,谁是谁的代替品还不一定。”
“是吗?”贺霆双眸微沉,面无表情说:“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看我。”
“难道不是?”阮莺趴累了,直起身子看向他,“商人唯利是图,不正常么?”
这话怼得贺霆不知道说什么。
算算年龄,阮莺好像就比絮絮大三岁左右,可她俩气质比起来,天壤之别,如果说絮絮是年轻气盛,阮莺就是过于沉稳,甚至带点暮气。
听贺有峰说,他去阮守业老家接人时,阮莺正在帮邻居掰谷子,掰完可以留下吃顿午饭,算报酬。
而此时阮守业正带着阮勇,爷俩在自家一人抱着一个鸡腿啃。
村干部看不过眼,问阮莺想不想去市里读书,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点头,而是反问能不能带她弟弟一起走?
理由很直白简单,就是她照顾好阮勇,阮守业能给几分好脸色。
直到搬到贺家,阮莺才算安定下来,结束饱一顿饥一顿的生活。
乔美芩知道这些事后,在贺有峰的书房里哭得昏天暗地,隔天拉着阮莺买买买,在商场里疯狂扫货,恨不得把超市搬空。
也就是那天,阮莺第一次主动找贺霆说话,怯生生的问:“哥哥,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好多东西我不会用。”
她从贫瘠一夜跃入极度富有,经历别人一辈子未必经历的事,早熟是注定的,只是在乖巧听话的外表下,藏着多少怨恨和委屈,谁也不知道。
贺霆的车速很慢,在沉默的气氛中,莫名想起过去,有点后悔刚才一怒之下的口不择言。
也很气愤阮莺把他的在意,说成蓄意为之。
所以一路上他看她好几眼,对方却完全视他为空气。
最后快到市区时,他装作不经意碰下她的手,是暖的,才说:“热了就把外套脱了吧,等会下车冷。”
阮莺就把他的外套扯下,扔到后座,然后把自己的盖在腿上,接着看高天杪发来的悦承资料。
到了老宅,贺霆去停车,她先进屋。
“小莺,今天玩得快心么?”乔美芩翘首以盼,终于等到两人回家,拉着她的手说,“你不在家,妈妈今天画画的心情都没了。”
阮莺扫眼冷清的客厅,问:“叔叔呢?没陪您么?”
“他在书房开电话会议,忙得很。”说着,又问,“阿霆呢,你俩怎么没一起进门。”
“他停车去了,我嫌车库冷,从正门进来的。”
“你太瘦了,没几两肉,肯定不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