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席延章在楼下的花园晒太阳,纪席兰晚上要出席拍卖晚宴,让沈汐一起去。
沈汐不愿去,陪纪席兰在大庭广众抛头露面,坐实了三房媳妇的身份,后续再划清界限,对她,对三房,负面影响都大。
虽然不少人叫她“三公子夫人”,无非是敬畏席靳深的地位,捧一捧他喜欢的,讨他高兴,何乐不为呢。席延章和纪席兰没承认她,她也没生下席家血脉的孩子,永远名不正言不顺,挤不进阔太的核心。
四大家族的媳妇儿,要么娘家牛,要么儿女旺,否则和保姆没区别。
黎珍和曾明威结婚后,深谙豪门贵妇的规则,她经常感慨,平民女飞上枝头,圈子和婆家的态度取决于男人的态度,丈夫足够爱,足够尊重,女人自然体面。
可大多数男人半年就腻了,后悔娶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妻子,天天甩臭脸。而席靳深的宠爱专情,属实是权富子弟之中的一股清流,基于此,外界瞧不上沈汐,表面也敬了她三分。
纪席兰这次带她出席场合,得到婆婆认可,她的名分便板上钉钉。
外界是真正地敬她了。
再闹分手,和离婚无异了。
沈汐收拾着病床,“我不去了,留下照顾伯父。您防备姚姨,她下午来医院,我在场,您也安心。”
“大局已定,没什么好防备的了。”纪席兰不抱希望,“老二继位,二房大获全胜,我们母子打入冷宫,股份没了,权力没了,干脆好好捞钱,捞一笔是一笔。”
沈汐叠完被子,拆枕套,换了一个新的,“伯父不是分配完了吗?”
“那是一小部分。”纪席兰发现这姑娘是天真,堂堂冀省的顶级财阀,区区十亿的财产,岂不是笑话?
“剩下的一大部分,等延章死了,由他的律师分配,包括金融投资和信托基金。三房的目标是信托,你怀了长孙,我才有底气要。”
沈汐没吭声。
“延章该给我的补偿也给了,我现在从他口袋里捞钱需要契机。”纪席兰打开手包,对着化妆镜涂口红,“还没对外宣布离婚,名义上我依然是席夫人,我代替他去,合情合理。我花多少钱拍卖,他会付款的,席氏集团是私企龙头,拍卖善款是捐助社会的,必须带头参与,延章不在乎东西,我一个亿拍下,五千万转手卖出,我不是净赚五千万吗?”
沈汐没懂,“卖给谁?”
纪席兰是真心教她门道的,“卖给巴结我的太太啊,她们不砸钱,拿什么讨好我呢。”
她没忍住笑,“原来如此。”
纪席兰一心带沈汐见世面,结交阔太,沈汐再三拒绝,惹得她翻脸了,沈汐也怕她日后使绊子,不好得罪她,勉为其难答应了。
下午去做了发型,到达望海楼,贵宾签到处的经理是知道沈汐的,稍有头脸的人物都晓得她和席靳深的关系,但今晚情况不同,她不是跟着席靳深来,而是跟着纪席兰,所以没有贸然称呼她,“这位是?”
纪席兰笑,“我的准儿媳。”
“三公子夫人。”经理鞠躬,“这边入场。”
沈汐五味杂陈。
一开始,巴不得她同意,真的同意了,又物是人非了。
纪席兰是掐点出现的,宴场已经人声鼎沸,她一进门,尤其乍眼。
“席夫人”的荣耀在她身上不会长久了,有机会享受万众瞩目,她当然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