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鞋,视线流连过那些西装,“让程洵雇专人打理吧。”
“我会打理,雇人干什么。”她抻了抻衬衫领,叠得方正整齐,“你嫌我弄得不好?”
席靳深喝了一口茶,是她新泡的,过滤了苦沫子,柔润不涩口,“你不累就弄。”
沈汐累,累得心甘情愿。
真心爱一个男人,是愿意为他做事的。
深夜疲惫,互相留一盏灯,偶尔争执,哄一哄会和好,没有小三,没有戒备。很多年前她还不认识席靳深,也期待这样一段成熟的感情,水到渠成谈婚论嫁,遗憾是席靳深没有许诺过她。
他在外省的公寓双目猩红,告诉她,是打算公开关系的。
这次错过了,不知有没有下次。
沈汐心里涌出一阵无边无际的空落感。
男人这时走到她对面,“会写检讨吗?”
她五味陈杂,差点绷不住了,“我有错,你没错吗?分明你的错比我大。”
席靳深解了领带,“什么你的错我的错?帮我写一份。”他把熟梨糕搁在桌上,“报酬。”
沈汐一怔,弯腰嗅了嗅,是纯正的老味儿,“你在哪买的?”
程洵撂下公文包,“本来席先生是想回金悦府的,非骗我回中海,去中海的路上买的,买完又折回金悦府了,您趁热尝尝。”
她心里舒坦一点了,明知故问,“为什么骗你?”
程洵笑,“这要您自己领悟了。”
男人不冷不热瞥他,又问沈汐,“会不会写?”
她打开熟梨糕的袋子,捏了一块,“什么内容的检讨?”
席靳深没出声。
程洵清了清嗓子,“是省里要求的,手写一千字的检讨稿,在董事会上宣读。”
沈汐眼神黯了黯。“风波不是过去了吗。。。”
“省里出手镇压,各企业老总忌惮,表面才平息。明处不议论,背地里仍旧当作消遣笑料。尤其是老蒋和老张,他们亲手提携席先生任职中海,中海大地震,他们自然也受到牵连,处置席先生挽回几分颜面,给各界一个交待。”
沈汐抿着唇角,拉了拉男人的袖子,张嘴似是要讲什么,在舌尖晦涩一卷,没讲出口。
席靳深猜得到,她是要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