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不存在假设。”席迟徽一字一顿,“所谓的假设,是走投无路的男男女女,在困境之中的自我安慰罢了。”
方安意低着头,苦笑,“是啊。”
母亲告诉她,女人要擦亮眼,男人最擅长哄一哄,骗一骗了。
连哄骗都不愿意的男人,是注定无缘的吧。
“我有一段日子糊涂过,讨厌沈小姐,也讨厌你身边叫倪红的女人。”她笑了笑,“爱是本能,不爱是选择,我接受自己的本能,爱得起,输得起,尊重你的选择。”
席迟徽看着她。
“你保重。”方安意戴好帽子,跳上岸。
从渡口出来,一辆冀省牌照的红旗轿车刚好停下,车灯闪了闪,方京儒下车。
“爸爸——”她愕然,“您怎么在广平市?”
方京儒表情冷峻,“你是不是卖了你爷爷的一幅《春雨图》和《雁归图》。”
方安意预感不妙,“您在外市出差吗?”
“你是不是高价卖了!”
父女俩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她坦荡,“我卖了。”
“卖了三百七十二万,对吗?”
“对。”
“胡闹!”方京儒焦躁,“你知道我欠下多么大的人情吗?”
方安意什么都听不进去,她越过方京儒的头顶,发现了席靳深和赵凯的车,她如梦初醒,“原来您故意设局,诱导我钻入圈套,跟踪我,趁机摸清二公子的下落?”
“安意,他是坏人,席氏集团洗钱一百亿,伪造假账转移公款,你懂公款的概念吗?是省里的税,是集团融资的资金,不是他席迟徽的!他犯下重大经济罪,他母亲姚文姬勾结境外势力,二房母子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他没欺负过我,我管不着,我不帮你们!”方安意大吼,“抓他为什么通过我,为什么要利用我?你们太无耻了!”
席靳深走过去,“方小姐,儿女情长是小情,天道正义是大情。你掩护席迟徽,不仅是害了你自己,更害了他。一旦他成功出境,冀省损失了上百亿,会罢休吗?他在泰国的结局,你想过吗?”
方安意上上下下打量席靳深,“你这么慷慨激昂,是大情,是小情呢?假如沈小姐没在二公子的手中,你会费尽心机吗?我记得有传言,你父亲强迫姚夫人,你母亲又虐待继子,三公子自以为是霁月光风的英雄,处置自己的生母了吗?处置哥哥倒是积极得很呢。”
“安意,放肆!”
席靳深一言不发。
方京儒急忙致歉,“安意天真意气,口无遮拦,误解了纪夫人和席总。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计较。”
方京儒是体面人,讲体面话,席靳深自然下台阶,“方先生言重了,令嫒率性,我很欣赏。方小姐立大功,是方先生教女有方。”
随行的一位是广平市宝林区局的队长,负责和平大厦斗殴案,由于席迟徽是斗殴的主谋,所以队长辅助赵凯,而郑平隶属昌莱市的航海区局,没有参与的资格了。
按照地位,赵凯是外省的市局一把手,队长是区级,又是逮捕冀省户籍的席迟徽,因此赵凯坐镇,队长在现场排兵布阵。
码头正东是海域,南、西、北三方层层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