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哗啦啦响着,叶柏南背对她,清洗袖口的酒渍。
7号包厢空无一人。
纪杳马上转身,原路返回。
“杳杳。”他叫住她,“明年五一,我和梁姜结婚。”
她停下,点头,“恭喜。”
“你恭喜我,是真心实意。”叶柏南关闭了水龙头,慢条斯理擦拭袖子,“我没心情恭喜你。”
纪杳继续走,服务生挡住。
“走廊有摄像头,霍家人在2号包厢,你骗了我出来,又挡着我——”
“我祝贺你新婚,摄像头录下这副场面,有错吗?”
叶柏南示意服务生回去,他一步步靠近,纪杳一步步后退,没注意后面是墙壁,撞上的一霎,他眼疾手快将她拽入怀中。
他分明没醉,眼睛却含了浓烈的醉意。
“结婚照呢?”
她抵着墙,“没来得及拍。”
“结婚证上的照片。”
纪杳不懂他什么意思。
叶柏南抚摸她面颊,轻轻的,没惊吓她,“杳杳笑得很美,很开心,对吗。”旋即,缓缓俯下身,“我可以不结婚,你也可以离婚。”
他贴着她耳朵,磁性的,蛊惑的,“杳杳,你结得太早了。我提醒过你,嫁了霍家,是霍家人,我憎恶霍家人。”
纪杳胳膊推搡他胸口,“梁小姐在包厢——”
“你怕她?”
“我不怕她,可柏南,你应该怕。”纪杳同他四目相对,“梁家的家宴,你要有分寸。”
这时,拐角悄无声息伫立了一道人影。
“柏南。”
纪杳一颤。
叶柏南松了手,她顺势躲开。
霍时渡一张脸乌墨一般,阴森,晦黯,“拉着我新婚太太,聊什么呢?”
“聊婚姻感受。”叶柏南一张脸是愉悦的,猖狂的,“杳杳嫁作人妇是什么滋味,片刻的独处,时渡这么没风度吗?”
“我拉着梁姜依依不舍,柏南有多大的风度?”
“随你。”他从容,“是抱,是吻,甚至你有本事带上床,无所谓。”
霍时渡眯眼。
“男人不拘小节。”
“自己的女人是小节?”
“关键在于,哪个女人。”叶柏南指腹摩挲着珍珠,纪杳才看清,是她的耳环,“倘若是梁姜,我愿意与时渡分享;时渡愿意与我分享杳杳吗。”
“柏南少喝酒,免得醉醺醺,到处胡言乱语。”霍时渡面孔寒得像冰窖。
纪杳走过去,“一名服务生告诉我,妈妈在7号包厢等我。”
霍时渡注视她空荡荡的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