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大开,车牌号是逆光的,看不真切。
秘书打双闪,那辆车接收到信号,熄了大灯。
是叶家的车。
叶柏南代表叶家出席慈善拍卖,开了叶家的车,没开私人座驾。
霍时渡看腕表,“太晚了,有事明天说。”
他拍了一下驾驶椅,秘书立即调头。
后视镜里,叶家的车也发动。
路口拐弯的时候,叶家的司机变道追上,并排行驶。
“霍总工。”
霍时渡本来只降了半扇车窗,闻言全部降下,一副官方的笑意,“叶总工,飙车请改日约我。”
“我不找你。”叶柏南视线落在他旁边的纪杳,“我找纪杳解释一个误会。”
“哦。”霍时渡很配合,身体后仰。
没了阻碍,叶柏南和纪杳四目相对,但中间隔着霍时渡,气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违和,叶柏南向来是含蓄寡言的男人,最终也没解释出口。
“纪杳,你等我电话。”
叶柏南讲完这句,车减慢了速度,没再追。
霍时渡重新升起车窗,“他有你电话吗。”
纪杳摇头。
估计是打到乔尔的秘书部。
不会贸然惊动霍家老宅。
。。。。。。
回到家,霍夫人也刚进门。
霍淮康坐在客厅,鼻梁上架着老花镜,看新闻重播。
保姆端了一壶茶出来,纪杳洗了手接过,轻轻放在茶几上。
茶碗太烫,她蜷了蜷烫红的指尖。
霍淮康不爱用茶具,爱用老式的大茶碗,一碗能喝饱,他不讲究生活品质,衣食是小康水平,因为霍老太爷留下的家训:严于律己,勤俭光荣。
无奈霍夫人太讲究了,到底是娘家有资本,老宅原本挺陈旧,是她住不惯,老太爷下葬一个月后,里里外外豪装了一番,霍淮康私下埋怨过她,事实上霍夫人很收敛了,李氏家族在南方的祖宅,那才是顶奢气派。
霍淮康盯着霍时渡,“出风头了?”
“时渡和叶柏南抢压轴,他抢赢了。”霍夫人挨着霍淮康落座,“那条项链寓意好,祝贺新婚夫妇百年好合的。”
霍淮康笑,“耿家去了吗?”
“耿家在政府主办的1号厅,没来2号厅,捐了3辆救护车。”霍夫人亲手给霍淮康削了一个苹果皮,“孙太太带头起哄,杳儿和耿家的公子还没见面呢。”
纪杳搓弄着两只手。
“耿世清的背景没得挑,和杳儿年岁相仿,而且耿家是文化部门的,在文娱界和教育界的人脉广,孙辈长大了搞搞文艺,入行很容易。耿世清的大姐二姐经济实力强,十分宠弟弟,杳儿一辈子享不完的福。”
霍淮康喝了一口茶,一锤定音的语气。
“杳儿,你表个态。”霍夫人谨慎,不希望纪杳嫁了瘸子,有风言风语揣测霍家,要她一句顺心如意的话。
“耿世清在本市吗?”始终一言不发的霍时渡忽然开口。
“不在本市,他在外地的医院做治疗,后天回来。”霍淮康明白霍时渡有异议,“你什么想法。”
“我见一见。”霍时渡云淡风轻,又有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
“见一面倒是应当的。”霍夫人说,“杳儿也见一见。”
霍淮康眉头拧得紧,好半晌,否决了霍时渡的提议,“你不必出面了,我和你母亲在老宅招待耿家。”
“那不行,男人最懂男人。”霍时渡翘起腿,手臂懒懒地搭在沙发靠背的边缘,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表面随和,内里的气势却更足了,“纪杳也算霍家的小姐,她选男人,我要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