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看向卧室的方向,重新将手机贴近耳朵:“你有时间造黄谣,不如去查一查你下属的受贿问题。”
“什么意思啊,谁受贿了?”贺聪摸不着头脑。
“姓许,把他开了。”容屿语气果断,平静无波。
贺聪半晌没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回复:“容少爷,你什么时候管起自家公司的事情来了,还是个子公司。不过许经理是公司中层,集团那边调过来的,归总部管,可不是我说开就能开的。”
容屿看着夜的深处,将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他薄凉地说:“你自己想办法,你不开他,终止跟中永医药的合作,我就开了你。”
“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电话挂断。
被挂电话的贺聪一脸懵,许开放到底怎么得罪容屿了,容屿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却非要炒了许开放,关键中永医药是陆谨言的学妹沈微工作的公司,陆谨言还特意交代了的。
终止合作,不是跟陆谨言对着干,陆谨言也得罪他了?
但贺聪还是立马发了一条邮件,邮件主题是查许开放受贿,斟酌是否开除许开放,暂停中永医药的采购事宜。
在京海市的豪门圈里,容屿的身世是金字塔顶尖的存在,只是这家伙很低调,又在晋城长大,认识他的人不多,不过圈里但凡认识他的,老老少少都要给几分薄面。
他刚才说要开了自己,真的只是动动嘴皮子,一句话的事。
公寓阳台上,容屿散去身上的烟味,重新回到卧室,本来在床上躺着的女人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怎么不睡?”容屿在床沿坐下,将沈微耳边垂下来的发丝拨到她耳后。
她醉成这样,但好像从未真的睡过去,喊她都会回应,还时不时闹出动静来。
沈微突然挪动身子去摸床头柜的抽屉:“我要吃药。”
又把这里当成她自己家。
容屿按住她的手,她的手背很凉,比他吹过寒风的手还凉:“吃药?吃什么药?”
“艾司唑仑,半片。”沈微用手比画了一下,动作并不稳,酒还没醒。
容屿眸光中带着浅浅的讶异,艾司唑仑是安眠药,她失眠?
上次在岐黄县的酒店,她的睡眠质量好像很好,他本想叫她一起吃早餐,但叫了几次,她都没醒。
他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拉高,然后掀开一角,躺在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后在她耳边低沉地说:“这里没有药,你先睡,还是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讲故事?”
就像在哄小孩。
沈微没答话,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这就睡着了,不是失眠?
容屿捏了捏她的脸颊,她没反应,真是睡着了,他合上眸子,拥她入眠。
翌日,睡梦中沈微觉得头很重,她揉揉太阳穴,撑着手臂起身,但另一只掌心的触觉让她的心咯噔一下。
她猛地朝手掌的位置看,灰色的男款睡衣,硬邦邦的胸膛,她跟一个男人睡在一起。
再看向男人的脸,沈微整个人愣住,竟然是容屿。
容屿还没醒,线条分明的轮廓比醒着的时候柔和几分,完美的睡颜如无暇的美玉,沉静而从容。
他不是去德国了吗?为什么他们睡在一起。
沈微大气不敢出,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蹑手蹑脚地往被窝外面挪动,想要逃之夭夭,突然一只大手将她纤细的腰肢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