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背不背叛的,路走窄了。”箫闲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低笑一声,“自保而已,你真以为薛相对我毫无防备?他手里捏着的证据,足以让我万劫不复。”
“可是大人,”陈忠看着箫闲,满心焦虑,“薛相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若与他作对,您……”
这条路,只要踏错一步,就会跌落深渊粉身碎骨。
“我知道。”箫闲撩袍上车,抬手松下挡帘隔开夜色,“但我不愿被人控制,也不甘心做一条走狗。”
是摆烂不香,还是鱼不好摸?
箫闲抱着绒毯窝回靠枕里,阖上眼,“去定远侯府。”
根据这几日的试探,他大概能确定这位管家是忠心于他的,只不过他拿捏不准陈忠对薛相的态度,还需再观察一番。
马车驶过闹市,几乎横穿了大半个盛京。
箫闲听着车外的喧闹渐渐退去,周遭再次恢复宁静,一股莫名困意涌了上来,忍不住想要睡过去。
意识恍惚间,由远及近传来一声急促的细响。
箫闲倏然清醒,眼睁睁看着一枚银刀破窗而入,震颤着钉进侧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无声盯着银刀看了半晌,抬手取下随刀而来的信笺。
「独自前来。」
这字迹风骨遒劲,末尾处还落了印。
是云霭的私印。
车外,陈忠的声音焦急传来,“大人,刚才是什么声音,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箫闲朝着银刀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沉默了两秒,隔着挡帘问,“离定远侯府还有多远?”
陈忠答:“穿过前面的巷子就是了。”
“那就在这停下吧。”
闻言,陈忠停下马车,狐疑问道:“大人不去了吗?”
箫闲拿起放在角落里斗篷,掀开挡帘跃下马车,“你在这候着,我自己去。”
夜色已深,暖黄灯火沿着两侧一路照到巷子尽头。昭国冬夜严寒,冷风涌过身畔,眨眼就将聚起温度吹散了。
箫闲腾出手拢了下身上的披风,忽然发现前方落下一道影子。
他顺着影子抬眸看过去,就见云霭抱着剑站在前方院墙上,身后的夜幕衬得他白衣胜雪,遥不可及。
箫闲薄唇轻抿了一下,俯身见礼,“侯爷在这里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云霭纵身跳下院墙,翩然落在他面前,嗓音带着温沉笑意,“我在等你。”
箫闲神情有一瞬不自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气氛冷了有一会儿,他忽然瞥见云霭身上单薄的白衫,僵硬地转开话题,“夜晚寒凉,侯爷还是多穿些衣服吧。”
说完,就把手里的斗篷往前一递,恨不得直接怼在云霭脸上。
云霭却没有要接的意思,箫闲手悬在半空,猝不及防触及一股异常的冷意,比之冬夜的寒风还要冷上一些。
似乎……是从云霭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他正想询问,云霭却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