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是什么地方,大商中枢,每日进出之人多如牛毛,禁军的人手哪儿够挨个检查,还不是得倚靠那些低级官兵。
那些人,可通通能被他收买利用。
暂且接不回母后又如何?
便先让沈则言那一党蹦跶些时日,只要萧令宜回不来,此事迟早兜不住!
……
另一边,萧令宜在外面磨蹭了一天,见天彻底黑了下来,婆婆早已回去歇息,她也只好推开了那扇门。
祁鹤安果然醒着,见她推门进来立马看了过来。
这便是萧令宜为难的地方。
前几日能毫无芥蒂地同住一屋,那是因为祁鹤安处于昏迷中。
可现在他醒着,两人在同屋而眠,气氛便有些古怪了。
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更何况担忧褪去,萧令宜对他的阴影再次浮上心头。
他伤害过她,却也舍命救过她。
两种滋味交叠,更让她无所适从。
虽然明知道他如今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更何况他伤得如此严重连下地都不行,但萧令宜依旧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下意识的抗拒。
祁鹤安何等聪明,一眼便看出了萧令宜眼中的矛盾与迟疑。
他眸子暗了暗,哑声道,“你……”
谁知萧令宜突然快步躺到了地上的铺盖里,背对着他,“不早了,你有伤在身,早点休息吧。”
既然在扯了这个夫妻的谎,便不能做出惹人怀疑的模样来。
更何况就算她真的想,婆婆家也没有第三间茅草屋能给他们住了。
祁鹤安的话被堵回了喉咙里,他看着萧令宜纤瘦的背影,低低嗯了一声。
寂静的夜里,耳边只有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雨滴声,与凌霄偶尔的嘶鸣声响起。
屋内的两人都闭着眼,可谁也没有睡着。
到底是祁鹤安伤体,先撑不住入睡了。
直到身后呼吸绵长下来,萧令宜才微松了口气沉沉睡去。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几天。
每日白天除了换药喂药,萧令宜从不踏进这间屋子。
在外面缠着婆婆帮她扫地煮饭喂鸡,她过惯了金尊玉贵的生活,乍然接触乡野,也觉得颇有趣味。
到了夜晚,便会死撑着,直到祁鹤安睡着,她才安心睡去。
黑夜里,本应该睡着的祁鹤安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