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幕僚,确实没什么名位,幕后之人。
但皇帝顺着自己这心态说出来的,竟是这样的原因。
现在就更明确了,皇帝对自己这弟子的栽培和期盼,着实有点让人难以想象,简直有点捧在手里怕化了的意思。
老师的身份说话,他更听得进去一些?真是……
朱厚熜笑着看他:“先生之意如何?”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环境也是会让人产生变化的。
如果这个赵本学当真一身本领,那不如先把他丢到边镇去。既能有实际的场景让他验证他的兵法心得,继续教俞大猷一些东西,让他成长又避免他骄傲。
在北元这个劲敌迟早要狠狠做一场的压力下,朱厚熜太需要更多不世武将了。
如今戚继光还在吃奶!
而郭勋这些旧勋臣,立功的心劲是有了,本领的上限却摆在那里。这个时间点也只能让郭勋这种自己既信得过、又能凭侯爵身份过去镇场的人先凑合着用。
杨一清、王守仁都在老,朱厚熜也更希望他们把本领花在庙算、花在“伐谋”上,而非又作为统帅亲临一线。只累累心,总比在沙场奔波心神俱疲要多活几年。
赵本学对俞大猷的心情挺复杂。
说真的,到如今这种地步了,那是真的入室弟子,在心里的分量堪比亲子。
他想了想之后问道:“志辅去岁末便已请命,如今尚未启程,莫非陛下就是在等草民?”
“也是在等武定侯一同出发。”朱厚熜意味深长地说,“同行路上,若武定侯有请教之意,还望先生畅所欲言。都是去应对北虏的,治军用兵,将帅军师多切磋。”
赵本学想到皇帝让俞大猷去旁听军务会议,心里微微一震。
莫非此去有大计划,不仅仅是武定侯因罪受罚自请戍边而已?
让俞大猷知道冰山一角,分明是为武定侯创造一个能有信得过的人一起商量商量的机会。
赵本学看着朱厚熜,觉得他对俞大猷和自己的信任是真的没道理。
但是……该死的信任总会让一些人血液发烫。
“……固所愿也。”赵本学离座行礼,“草民自当谨慎,盼志辅能成不世功业,慰我平生之志。武定侯但有所问,草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厚熜知道他懂了,因此笑了起来:“先生才智,朕已看到了一些。有武定侯之威望,志辅之武勇,先生之阅历,朕与杨总参、王尚书在京城就更安心了。”
赵本学更加确认了,这不就是前线将帅临阵机变、后方君臣鼎力支撑的大战之局吗?
前方能参谋的人自然不缺,但塞一个自己到接近核心的地方,只怕是为了惑敌惑己。
什么样的局,连一些自己人都要先瞒着一些。
年轻的皇帝,胃口好像很大。
“……陛下雄姿壮志,草民也见到了。”
什么才能让俞大猷成长得更快,走得更快些?真正的大战!
更需要去了,要不然,还没真正在官场和战场打滚过的俞大猷折在这样的大战里了怎么办?
武英殿里的郭勋其实一直时不时看看坐在最边边低头静听却难掩脸上震骇的俞大猷,他心里一百个不明白。
因此这边散会之后他就直奔养心殿请见,看到皇帝之后就忙不迭地问:“陛下,前方大略,这宣大武将中不是只有王督台、臣和傅总兵会知道吗?那俞大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