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不是备灾?
随后,他的眼神幽深起来。
天下多少人都希望一切如旧?楚藩的准嗣王如是,辽藩这些朝廷换不尽的旧人如是。
但那广元郡王朱致椹却盼着有些新变化。
如今陛下和朝堂气势汹汹,新法似乎已经大势已成,希望一切如旧的人也盼着在这种局势里有些新变化。
现在旱灾之下,有了天时。
大明疆域辽阔,地方有地利。
而今岁以来陛下和朝廷咄咄逼人,祀孔之议一出,又予了多少人人和?
顾仕隆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看着面前的人寒声问:“向发龙是这么说的?”
来传信的人战战兢兢:“卑职奉指挥之命而来,不敢谎报。”
“急什么?哪里来的谣言?”
“……确实有不少兵卒在传了。”
顾仕隆黑着脸。
这才多久?就已经有人在远在岳州的岳州卫里传什么今年大旱,各仓都要放粮赈灾,各卫所的饷粮恐怕要削减,先应付灾民。
“你回去告诉向发龙,没有的事!本侯坐镇湖广,何曾短过各卫粮饷?”
等岳州卫指挥使向发龙派来的人离开了,顾仕隆才咬牙喊来了一个人。
“司聪!你是生面孔,你速速赶去岳州。我随后会遣人去找你,等找到你了,你就直接奉本侯之命把向发龙给我拿了!”
在半路上跟孙交一起汇合留在湖广的司聪吓了一跳:“侯爷,那可是一整个岳州卫!卑职只有百人。”
顾仕隆眯了眯眼:“怎么?你们特勤队以后都是靠人多办事的?”
司聪再吓一跳:“卑职明白了!卑职领命!”
他不太明白顾仕隆为什么就因为这一个请告就要拿下正三品的卫指挥使。
当然了,都司是军队体系,顾仕隆这个总兵权力很大,他可以命令司聪这么做。
可现在确实有大旱啊。
顾仕隆马不停蹄地从武昌府西南方都司衙门赶往总督衙门。
这帮人胆子已经越来越大了,之前一直避而不扰的地方卫所居然也有人敢趁着天灾说什么担心粮饷。
他在急着赶路,湖广、江西、南直隶、浙江的急奏也终于赶到了京城。
王佐急急忙忙地请见,到了朱厚熜面前之后就神色凝重地开口:
“南方旱情加重,异动频频!”
“陛下,尤其南直隶徽州府,之前就在闹的人丁丝绢税还没有定论,徽州府不顾灾情,趁朝廷旨意未下就从速催交夏粮,已有民变之象。”
“山东兖州府借下月张孚敬要代陛下祭孔之事,也加派催促各牛羊菜户备牺牲粢盛。”
“南方自三十日前一场小雨后再未有雨,消息入京,已有士子在议论此乃天象示警,乃对至圣先师弗敬。”
朱厚熜看着奏报,脸色阴沉。
弗,不的意思。
故意玩这个谐音意思,那就是暗讽呗?
说的是张孚敬上那道疏,说的也是皇帝没有驳回那道疏。
“召众参策入御书房议事。”朱厚熜听完了王佐的汇报之后就继续下令,“拟诏,重定孔子祀典!”
要杀人,当然要从京城开始。
好气氛,会有士子官员伏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