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初匆匆赶回县衙,在县衙门口的大树上找到秦让。
“秦公子。”
秦让闻声低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又抬起头望向远方,“稻田真好看。”
跟他家麦田一样好看。
难道她的红糖是用稻子熬制的?
不对啊,他家麦芽糖也用糯米了,只用米熬不出来啊。
“秦公子下来,我们把劳动契书签了,然后我带你去熟悉业务。”林宝初抬头道。
听到自已被录用了,一时间,秦让的心情有些复杂。
越了解这个地方,他就越心虚。
他怕自已会辜负丰耕县衙的热忱,也辜负丰耕县百姓的期待。
可是父亲那边……
秦让微微调整心态,从树上跳下来,“林姑娘,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林宝初不疑有他,带他去把合同签了。
傍晚的时候,沈筝入户归来,到县衙来吃饭,林宝初才介绍二人认识。
“筝筝,这是秦让,是我们新来的同仁。”
林宝初做了几个菜,邀请秦让来一起吃,“从明天开始,你带他一起入户熟悉流程,让他接替你负责西城。”
“哦。”沈筝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她的反应,引起了林宝初的注意。
“筝筝?怎么了,心情不好?”
以往这丫头都是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的,怎么今儿这么安静?
沈筝拿筷子用力戳碗里的饭,像是拿饭粒撒气一样。
还没说话,一个人影就突然冲了过来。
吃饭的三人同时抬头,正对上谢谈竹那张黑得要滴墨的脸。
“谢大夫,你……”
“你说他九沟村怎么能这样!”谢谈竹突然爆发一阵冲天怒气。
吓得三人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张着嘴巴看他。
“穷山刁民!粗鄙无礼!无赖愚蠢!”
如此文雅、谪仙一般的谢谈竹,竟一连用了好几个骂人的词汇。
这次下乡,他大概是被气到了吧。
林宝初欲开口安抚,却再次被谢谈竹打断。
他还没骂完。
“你说啊,我是个大夫,医者仁心,在村里看到伤病的百姓,诊个脉、开个药,这无可厚非吧?”
“再说了,这也是我在县衙该做的事儿,对不对?”
“怎么就有人觉得,我给这家诊脉,没给他家诊脉,他就吃亏了呢!”
谢谈竹在三人面前来回踱步,单手叉腰,另一手冲着空地指指点点。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种事儿都还有抢的?
“他倒是出点毛病让我诊治啊,你说他没病我给他诊什么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