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虿虫腐窍咒发作了!”狐媚女子颤声道。
驼妖大惊失色:“怎会如此?毒咒不是还有一天才会发作吗?怎地突然提前了?”
“一定是兔崽子的身子骨太弱,撑不住毒咒了。别管他,我们赶紧抓人,不然大伙儿都得死!”象妖又怒又怕,长鼻子猛然一抖,将几个挡在前面的路人卷飞出去。
满头乱发的狗妖往四面嗅了嗅,指向城西:“姓朱的小妞在那个方向,往朱雀桥去了!”
“怎么去了朱雀桥?”狐妖目露惊诧之色,“那个贴身丫鬟明明告诉我,她们会去玄武大街那边赏花灯。”
狗妖又反复嗅了嗅,断然道:“错不了,她的气味就是往朱雀桥那边去的!”
“那就去朱雀桥!”象妖焦躁地掉转方向,率头奔去。
石崇心里愈发不安,他们还未见到朱太守之女,就接二连三发生意外,令他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围住邪修!”“他钻进巷子里了!”“我看到了,邪修就在那边!”叫唤声此起彼伏,四周不断响起刺耳的捕快敲锣声,向支狩真逼近。
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到处是出来赏花灯的人群。无论支狩真逃向何处,都会被迅速找出来,就像被无数双眼睛死死盯住,难以摆脱。更有不少人、妖贪求公文悬赏的花红,对他穷追猛打,一路紧逼。
巷子尽头,一匹寒光斜向里冲出,挟着呼啸的刀气斩向支狩真。
此人早就暗伏在侧,直到目标奔出巷子,才突施辣手。刀光又快又狠,直奔支狩真左侧的视线死角,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最奇异的是,此人的修为不过是炼精化气中阶,但出刀竟能引动天地元气,形成凌厉无匹的刀势,仿佛裹挟着整条长街直斩而来。
巷边的高墙、高悬的灯笼、两侧的屋舍、脚下的石板……都似生出了一道道无形刀气,齐齐向支狩真斩出这一刀!
灯谜主人不由一愣。
“快说,这个灯谜的谜底到底是啥!”“咔嚓”一声,谢玄背负的巨剑小半出鞘,露出的一截寒光四射,吓得灯谜主人面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胭,胭,胭——”
“腌什么?”谢玄不耐烦地抓住宫灯乱摇,“腌鱼?腌肉?你少糊弄本少,这些哪是女人家用的东西?”
这个莽夫!王凉米气得银牙紧咬,她还以为武大郎偶有灵光一现,孰料还是胡来一气,害得自己也陪着丢脸。
轻笑声从身后传来,一柄折扇倏地递到灯谜主人面前,蝶戏牡丹的扇面上托着一锭闪闪发亮的银元宝,足足有十两。
执扇的公子正是王献,他唇角含笑,折扇斜挑,对灯谜主人彬彬有礼地道:“老丈,只需说出灯谜,这块银子就是你的了。”
谢玄扭头瞪向王献,喝道:“牛小三,你小子又来搅局,是皮痒了想挨揍吗?”牛三是牛侍郎的三公子,和他向来不对付。
“此言差矣。君子动口不动手,在朱小娘子跟前,你我怎能有辱斯文?”王献慢条斯理地从袖子里又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折扇上,“老丈,二十两!”
“胭脂!”灯谜主人眨了眨眼,以最快的速度拿起银子,转身就跑,动作麻利得完全不像个老头子。
“银子?”王献没听清,闻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谜底可不就是银子嘛。其实,本公子早已猜出了谜底,要不然怎会拿出银两来呢?”他轻蔑地瞥了谢玄一眼,折扇缓摇,气定神闲。
“不对!”谢玄道,“银子怎会是女人用的?”
“朽木不可雕也。”王献哼道,“试问哪个女人不用银子,不喜欢银子?你去秦楼楚馆,那里的小娘子哪次不问你要银子?可见,银子正是女子的日常用品。”
谢玄楞了一会儿,随即一把揪住王献的衣襟:“我啥时去过秦楼楚馆?你这混蛋,恁地污人清白!”
王凉米被这两人搞得直翻白眼:“是胭脂!不是银子!你们俩快些走开,莫要再给我丢人!”
谢玄挺起腰杆,目光一扫白挺、王献:“没听到吗?朱妹子叫你们俩个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