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神一振,追问:“您别因为这个有所顾忌,离婚是我和他的事。但爷爷一直待我那么好,我不希望他老人家走得不明不白。”
我给出这颗定心丸,程叔终于决定说了,从口袋取出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只有一颗小小的药丸。
而这个药丸,我再熟悉不过。
就是爷爷常年揣在口袋里的救急药。
程叔说,“这是前两天佣人给老爷子的书房做大扫除时,在书桌的地毯下面发现的。”
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后背顿时发凉。
江城的空气不算干燥,如果是早就掉在地上的药,应该会变得有些潮湿。
但袋子里的这颗,一点潮湿的痕迹都没有。
我声音不由发紧,“老宅上一次大扫除,是什么时候?”
“老爷子出事的前一天正好大扫除过。”
程叔显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立马回答出来,神情也有些凝重。
也就是说,种种迹象都表明,药是爷爷去世那天掉到地上的。
而爷爷,也只在和岑衿安单独谈话时,才犯了病,只有那个时候会吃这个药。
但是……我那晚去质问岑衿安时,她完全没提过爷爷想吃药的事!
我和程叔对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怀疑,我抿了抿唇,“岑宴年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
“先送去鉴定指纹看看吧。”
我想了下,“现在和他说也没什么用。只凭这个,以他对岑衿安的信任,会觉得是我在刻意抹黑他的心上人。”
“少夫人……其实,宴年对岑衿安肯定不是……”
程叔想替岑宴年解释,我轻声打断,“是什么都不重要,而是他确确实实非常在乎岑衿安,不是吗?”
不管岑宴年对岑衿安到底是什么想法,但岑衿安在他眼里,就是比谁都重要的。
这就足够了。
程叔眼神一冷,厉声道:“您放心,如果老爷子的死真和她有关系,她只会死得更惨。”
这个瞬间,我似乎在程叔身上看见了爷爷的影子。
我点头,“这个我相信。”
岑宴年虽然偏心,但一旦证据确凿,又事关爷爷,他不会放过岑衿安。
程叔道:“那我先送去做指纹鉴定。”
“嗯。”
我不放心地叮嘱,“要找靠谱的人,免得打草惊蛇。如果真的是她,药瓶也有可能还在老宅里,再找找看。”
程叔又和我聊了几句,便神色严肃地起身准备回去。
难道杀人的这种恶劣基因也会一脉相传吗……
温芳害死岑宴年的亲生母亲。
而岑衿安如今又和爷爷的死扯上关系。
我有些不寒而栗,将程叔送到门口,就看见岑衿安踩着高跟鞋远远过来,哪里有一点生病的虚弱样子。
程叔脸色愈发铁青,直接要走,岑衿安却瞟了眼我病房内的那堆营养品,开口叫住他,端的是岑家未来少夫人的姿态。
她轻轻笑着柔声道:“程叔,她都要和宴年离婚了,爷爷也已经走了,你还是该分分大小王,弄清楚自己该讨好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