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少女,便是放在贵人遍地的咸阳城,也是毫不逊色的。
难怪于氏会如此自信。
安正听了娄氏的话,便笑道:“那可正好,若是太公身体无碍,我们今日就可启程。”
刘薪很高兴,他当然希望能早点见到皇帝儿子。
刘驰突然问道:“子英可听说过姬平和姬郢?”
安正点点头:“同朝为臣,自然认得。”
刘驰道:“不知如今二人是何官职?”
安正道:“姬氏兄弟原是项羽旧臣,后来弃暗投明降了陛下,陛下仁德,择才而用,如今姬平位列九卿之一的大鸿胪,姬郢则为尚书丞。”
刘驰道:“姬家与我们本是同乡,姬家兄弟如今身在咸阳,思念家中老父老母,写信让家人前往咸阳与他们团聚,既然子英与他们有同僚之谊,不如一道上路,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他刚才之所以先询问姬平和姬郢的官职,就是怕他们的身份太低,虽然姬郢的官职略低,但好歹还有个九卿之一的哥哥,与他们同行,也不算rǔ没了刘家。
安正一听这话,脸上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姬辞和刘桢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当年姬家生怕被刘远连累,反口取消了口头的婚约,虽然现在刘远用了姬平和姬郢,但那是国事,不是私事,刘远可不一定会乐意看见刘家人跟看不上自己女儿的人家厮混在一起。
到底是提醒他们好呢,还是不提醒好呢?
安正看着刘家人犹自茫然无知的脸,心里纠结了一眨眼的时间,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怎么说刘薪也是陛下的亲生父亲,冲着这份面子在,陛下应该不会怎样的……吧。
姬家先前虽然分了家,但那既是因为理念不合,也是为了避祸,现在事实证明姬家老二和老三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自然也就该一家团聚了,所以姬家老二和老三就派人从咸阳送了信过来,想把老爹老娘还有大哥一家接到咸阳去享福。
姬家祖父接到来信非常高兴,但姬家老大姬然还记得自己当时一意阻拦自己两个弟弟的事情,心里既惭愧又难堪,不想跟着老爹一起去咸阳,说自己愿意留在向乡这里为姬家守好宅第门户,也免得自己无人打理荒芜了,就让长子姬辞服侍祖父去咸阳,自己则和正妻带着几个儿子留在向乡。
虽然跟刘家一路同行,不过姬然自知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身份有别,又有跟刘家女的事情在先,所以一路上姬家对刘薪父子礼数周到,恭敬有加,又尽量呆在车中避免跟安正频频碰面,行事低调得很,反倒让刘薪父子对其好感大增,觉得姬家实在是个知礼守礼的世家。
有了安正和官军的护送,一路自然平安无虞,很快到达咸阳城。
刘家人到过阳翟和邾县,作为一郡治所,这两个地方已经算是大城了,但是跟咸阳一比,阳翟和邾县简直就成了毫不起眼的陪衬。
不单是刘家人,就连姬家人,看着这座宫城一体,恢弘巍然的城池,一时也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安正带着他们进了咸阳宫,刘远早已得了消息,亲自迎出来,身旁是皇后,身后跟着文武百官,两旁俱是甲胄之士开路。
脚下踩的是白玉石板,入目的都是身着秋白常服,面容肃穆威严的官员,刘薪等人已经有些直了眼了,跟在身后的于氏等女眷更是差点软了膝盖,姬家人更是种种复杂滋味,难以言表。
当然,刘远有点不怀好心,他弄这么一个阵仗出来,除了恭迎老爹,还为了震慑刘家人,很显然他成功了,刘家人已经被震得晕头转向,不知如何反应,还是在礼官的提示下,才连忙醒过神来,行三跪九叩的参拜大礼。
刘薪也就罢了,作为刘远的父亲,他是不必行礼的,不过刘驰就没有这份好运了,想当年刘远在刘家那是毫无地位可言的,还被娄氏赶出家门,谁知道风水轮流转,转眼之间他和自己的母亲竟然要向刘远跪拜,换了从前,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见成功把老爹吓得不知所措,刘远哈哈一笑,又亲自将老爹迎入步寿宫,那里早已准备好盛大的宴会。
托刘薪的福,姬家也得以得到坐席,不过虽然是姬平的亲属,但他们的身份只是平民,这种场合也只能得到差不多接近角落的位置。
且不说姬家的心情如何忐忑复杂,单是刘家,也已经被这种满目的极致富贵晃晕了眼睛,一场宴会下来,于氏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追随着皇后张氏,单是皇后头上那些华丽得让她叫不出名字的钗笄华胜,就已经让于氏连连失神,更不必提那身厚重繁复,绣满jīng致纹理与图案的皇后袍服。
这一刻,于氏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富贵。
她觉得自己以前所羡慕的那些世家女眷的打扮,简直就是狗屎。
在老爹面前炫了一把富,刘远心满意足,宴会之后,他就单独把刘薪和刘驰一gān刘家的男人请到一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