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知道这个女儿心思灵巧,就笑问:“你想做什么?”
刘桢就一样一样地跟她说,张氏越听就越是惊奇,听到后来,连她都有点控制不住口水了,这都是家里穷闹的,想她以前在娘家的时候,三五天也能吃上荤腥,哪里像现在,偶尔才能开一次荤。
张氏心有所感,叹道:“难为你了,竟能想出这么多花样来,不过你阿父如今谋得好差事,日后家中可就好过多了!也不知道他跟同僚相处得如何,做不做得惯,会不会被人欺负?”
刘桢笑道:“阿父的人缘那么好,他自己也争气,哪里会被人欺负?”
在她看来,老爹看似忠厚,实则狡猾,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还被人欺负,真是大笑话。
刘远这种性格,放在后世,就适合去做生意或者在官场混迹,在哪都能混得如鱼得水,确实不适合待在家里当个农夫,但在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被秦始皇一贬再贬,所以刘远才不愿意去从商,而且刘桢也看出来了,她这位老爹,根本就是不安分的那种人,说难听点,就是有点好高骛远,要不是现在真有一个不错的差事砸在头上,还指不定他要在家里吃多久的软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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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吧,4条鱼的做法要放下章了,糖醋和水煮鱼之类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的糖是饴糖,糖度不高,水煮鱼么,没有辣椒,辣椒要等明代才引进,哈哈哈。
☆、第6章
姬辞本就没指望能在刘家吃上一顿丰盛的大餐,他从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刘家的家境远远不如自己家,甚至可以称得上清贫,不过姬辞幼承庭训,教养很好,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只在厅堂中与刘楠说话。
说是厅堂,其实也很简陋,只不过空间更大一点,厅中放着两张矮柜,正中一张矮案,下面则是草席子,就算是刘家接待外客和用饭的场所了。
刘楠跟他说了两句就有点不耐烦了,姬辞说话文绉绉的,跟他根本不是一路人,要不是看在他帮忙提了两条鱼回来的份上,自家也不会留下他吃饭的,想到自己忙了大半天才捉的几条鱼就要便宜外人了,刘家大郎不免斜睨了他一眼。
姬辞报以温文的微笑,小小年纪跪坐在案边,俨然有了读书人的模样。
哼。刘楠撇过头去,反正就是看他不顺眼。
刘婉和刘妆也趴在案边,瞅着家里的客人。
姬辞眉清目秀,貌若好女,却并不让人觉得女气,背脊挺直,别有一番青松之姿。
刘婉觉得这位阿兄好看极了,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人家,直到姬辞朝她一笑。
“阿兄,吃糖……”三岁的刘妆口齿不清地说道,将含在嘴里的饴糖拔出来,直接递到他鼻子底下,差点跟姬辞来个亲密接触。
“……”姬小郎看着那根近在咫尺,沾满口水,还带着口水味道的饴糖,勉qiáng扯出一个笑容,“你吃罢,我不喜欢吃糖。”
哈!刘楠幸灾乐祸地暗笑。
不一会儿,刘远便下差回来了,只看他脸上表情,就知道今天第一天去上班甚是顺利,因为有了县令的手令,他没有受到什么刁难或冷遇。
人人都知道,刘家二郎不受家里父兄待见,文不成武不就,从军几年归来,连田也没得种,镇日最是游手好闲,谁知道一转眼,人家竟然攀上县令这棵大树,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连顶头上司也以为他跟县令有什么jiāo情,上赶着来跟他套近乎。
刘远也很会做人,没有因此而拿腔作势,一日下来,已经跟北肆亭众人打成一片,把圆滑的性格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心情当然不错。
姬辞看见他,自然又是一番见礼。
刘远言笑晏晏,对儿子的同窗很是亲切,他虽然读书少,但也出外几年,见识远比一般人qiáng,又是能说会道的性子,几句话下来,就毫不费力地让姬辞产生了“刘家阿父和蔼可亲,见识不凡,跟外面传言不同”的印象,彼此相谈甚欢。
没有让刘远他们等太久,约莫小半个时辰,菜肴就陆续端上来了。
正如张氏笑言的那样,刘桢可真是把四条鱼做出四种花样了。
一道是野菇烤鱼。先把鱼去了鱼鳞和内脏烤熟,然后再将野菇切片淋上水撒上盐煎熟,再将野菇汁倒在鱼上面,这样一来,鱼既保留了烧烤后的香脆,入口也不会gān巴巴的,反而多了野菇的香味。
如果条件允许,其实还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把水倒进锅里连野菇一起翻炒就可以了,但很可惜,炒菜最早要到魏晋南北朝才出现,现在烹饪用的最多的就是蒸煮煎烤。当然要是有财力,让人做一个炒菜的锅革新一下也不麻烦,可问题是刘家现在没钱,所以一切只能就地取材,怎么简单怎么来了。
不过这道菜已经让张氏眼睛一亮,要是让她来做,就只会将四条鱼一起放进去煎熟就完事了,哪来那么多麻烦,小门小户,吃饱最是重要,大可不必像贵族那样追求口腹之欲,不过今天姬家小郎来访,张氏自然希望不要被他看轻了
,刘桢的表现也确实没让她失望。
当然,刘桢人小力气小,最多只是动动嘴皮子,帮忙洗洗菜,拾拾柴,具体工作还是得由张氏来完成。
第二道菜是鱼饼,张氏照刘桢的说法,将两条鱼的鱼肉都剔出来,揉散,再跟掺了水的粘稠豆粉搅拌在一起,捏成扁扁平平的形状,等煎得两面金huáng了,再撒上盐和切碎的葱粒,霎时芳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