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父!”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许众芳告饶,但这一作态,反倒越描越黑了。
脑补能力很qiáng的刘远马上就猜出个七八分,笑眯眯道:“莫不是姬家小郎爱慕我家阿桢,想要求娶她?”
“阿父莫拿此事开玩笑!”刘桢绝对不是害羞,问题是她今年才九岁!
后世的九岁是什么概念,小学还没毕业!虽然刘桢也隐约感觉到了姬辞对她的好感,甚至想过,如果过几年一定要嫁人的话,反正嫁生不如嫁熟,何况姬辞人品不错,三观又正,嫁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她不认为现在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
“好好,不开玩笑,不开玩笑!”刘远也以为她只是在害羞,笑着对她招招手,“过来坐罢,你方才听了多少去了?”
见老爹不介意她偷听的事,刘桢笑嘻嘻道:“差不多都听去了,阿父,你真该加qiáng一下守卫,否则若我居心叵测,现在只怕把听来的话都去向那位张楚王禀报了!”
见女儿还倒打一耙教训自己,刘远狠狠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里里外外都有我带来的亲兵,若非早发现是你,怎容你在那行窃听之事!怎么,方才我与你叔父说的话,你都听懂了?”
自己现在也九岁了,又在外面餐风饮露了一整年,怎么说都可以表现得更成熟了,没必要再总扮萌卖傻,刘桢就点点头:“是,我认为阿父方才说的,都对。秦军qiáng大,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被彻底打垮的。”
刘远对女儿的早慧已经不意外了,闻言就逗着她说:“那你认为阿父该怎么办?”
刘桢一字一顿:“固守颍川,善加经营,静待时机,或可结盟。”
刘远看着女儿,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许众芳看不出来是正常的,因为他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一年的动dàng,眼光还局限在听来的零星消息上,跟刘远和安正都不同。
但是刘桢,区区一个稚儿竟然看出来了。
她完全道出了刘远的意图。
刘远:“你所说的结盟,是何意?”
刘桢:“以阿父说的,如今张楚王手下各怀异心,如阿父这般想的必不止阿父一人,阿父不妨伺机与对方结成同盟,届时若张楚王落败,秦军定要对起义军逐个击破,我们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一个从没出过门的小女子能说到这份上已经殊为不易了,刘远摸摸她的头发表示称赞:“此事不须你费神,如今阿父已是颍川郡守,合该让你们过上几天无忧无虑的好日子,从前你没法穿的,吃不到的,如今尽可补回来了!”
老爹,我危机感很重的好不好,陈胜吴广眼看就要失败了,到时候起义军四分五裂,项羽和刘邦就要脱颖而出了,你现在不多提着点心,将来可就要被人pào灰掉了!
刘桢在内心吐槽,但她也知道,此事不急于一时,这里还是别人的地盘,想说点深入的也不行,还是得等到了阳翟之后,再找个时间好好跟老爹单独谈谈,把老爹的想法摸清楚再说。
于是刘桢乖乖地点头,像个真正的九岁孩子那样对刘远甜甜一笑:“阿父,这身衣裳很好看,我很喜欢,待去了阳翟,阿父的饮食便jiāo由我来负责吧,想必郡守的吃食定要比我们在山中的好吃许多!”
刘远听她提及山中,又是愧疚又是怜爱:“都是阿父对不住你们,以后你们就无须东躲西藏,三餐不继了,郡守府的吃食是不缺的,届时你想吃什么就让婢女去,再不用自己动手了。”
许众芳见他们父女温情一幕,有些感慨:“放在一年前,我们哪里想得到大兄不仅能回来,还得居如此高位?那些原先瞧不起大兄的人,只怕这次都悔恨不迭呢!”
刘远听了这句话,就想起之前被刘桢打断的事情,扭头对刘桢道:“阿桢,你可知?此番你做错了一件事。”
虽说老爹的表情有点严肃,但刘桢也害怕不起来:“阿父请说。”
刘远道:“好,我问你,方才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你堂姐有新衣裳穿,而你没有,可是故意的?”
刘桢直言不讳:“是。”
许众芳这一年来跟刘桢朝夕相处,对她很有几分感情,闻言便插嘴道:“大兄,阿桢做得没错!”
刘远道:“三弟,我与孩子说话,你且不要多言。”
许众芳讪讪闭嘴。
刘远:“你这么做,想必是有缘由的?”
刘桢点点头:“我是想帮阿父出口气,免得那些人看到我们身着华裳,还以为我们过得很好,这样阿父你就不必被他们以亲缘胁迫做些不愿做的事情了。”
这孩子想得真深入,只是出了点岔子,刘远无奈道:“你认为你这么做,我就不必把他们当成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