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理其实比较奇怪。
对于一个喜欢甚至深爱的男人,如果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她会选择一往情深默默付出,也会有人会因此放弃转头便走,还有的,也许会像长宁这样,宁可毁了他,也不让别人得到他。
“璇玑,你说郡主既然让何公子去跟人比武,又请苍láng大人去做什么?”
两人朝主人的寝室走去,绮罗宫裙随着步伐dàng漾出漂亮的涟漪,自那日见过陆廷霄,玉衡便对这人念念不忘,此刻只有她与璇玑,忍不住就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主人的心思也是你好揣测的,”璇玑横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这小丫头有古怪,自从那人走了之后,一直魂不守舍,我可告诉你,主人眼中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若让她知道你的心思,只怕连我也没法为你开脱!”
玉衡见她语气渐转严厉,不由紧张起来,半是被戳穿心事的羞涩,半是思及后果的惶然:“我知道的,除了你,再没有人看得出来,我也就是想想,我跟他的距离……”略带苦涩地笑了笑,“你就告诉我吧。”
璇玑见她这模样,叹了口气,“我也只是猜的,郡主也许是对何公子还有份旧情在,但话说出口又不好反悔,所以想去寻那人的弱点,让何公子胜券在握。”
玉衡心中一突:“那,那人岂不是死定了,他会有什么弱点?”
璇玑道:“你可记得那人来的时候,主人用的天魔功?”
玉衡不解:“自然记得,可是后来不是失败了吗,他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只要是人,又怎么会没欲望,那人不受影响,只能说明他心欲清寡,而不是毫无欲望,至于对方有什么弱点,那只有郡主心里才清楚了。”越走近花圃,璇玑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苍láng大人是沧海门座下的第一号杀手,刀光出鞘非血不收,这次郡主请他来,兴许是想杀什么人吧……”
玉衡闻言煞白了脸,讷讷道:“杀什么人,不会是他吧?”
璇玑道:“我也只是瞎猜,若不是为了杀人,也犯不着请苍láng出手,不过……”声音陡然刹住,穿过花圃,长宁郡主的寝室近在咫尺,她没再说下去。
玉衡也不敢再问,两人进了房间,长宁已经坐在镜台前,手里拿着月牙梳,盯着自己镜中的容颜,似发怔又似沉思。
璇玑上前轻声道:“郡主?”
长宁回过神来,将月牙梳jiāo到她手中:“就梳个龙蕊髻吧。”
璇玑应了一声,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挽起头发,极熟练地摆弄着那一头青丝,玉衡则打开衣箱为长宁挑选衣裳,室内一时寂静。
长宁突然道:“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太狠心了?”
拿着衣物的手抖了一下,摇光没有回身,却是璇玑笑道:“我们自小侍奉郡主,自然知道天底下最菩萨心肠的人,莫过于郡主了。”
“你也莫诓我了,”长宁摇摇头,叹了口气,“我这是怎么了,既想要他死,又舍不得他死……”
璇玑知道主人口中的他,指的便是何苦,但这种话题却不是她们一介奴婢可以插嘴的,只有静静听着。
谁知长宁又道:“你们俩跟了我多年的,自然也有几分见识,你们说,苍láng与如意楼主比起来,孰qiáng孰弱?”
“郡主说的如意楼主,可是那天下第一楼的主人沈融阳?”
长宁点点头。
璇玑笑道:“这倒难煞奴婢了,苍láng擅长暗杀,那如意楼主自然也弱不到哪里去,不过,倒是听说沈楼主双腿不便……?”
长宁道:“不错,沈融阳天生残疾,无法行走,但是听说他的白泽鞭与一手暗器功夫,独步武林,无人能及,三年前我曾只身远赴如意楼,不过那时候也未曾见过他本人。”
“一个人连走路都有困难,只怕武功再qiáng,也难有进境吧。”璇玑瞥了玉衡的背影一眼,又道:“不知郡主何以请得苍láng大人出马,去杀这沈融阳,他与何公子可是有什么关系?”
说话之间,一头青丝已被她梳成一个漂亮的发髻,镜中美人额贴花钿,头戴金花冠,发间插了只凤翅双珠银步摇,轻轻晃动,摇曳生香。
长宁很满意,却又听璇玑提起何苦,原本上扬的唇角也滞了一滞,她站起身,那边玉衡连忙捧着衣物走过来为她换上。
“那位沈楼主,是陆廷霄最好的朋友。”
也是他唯一的弱点吧。
突然间,她皱了皱眉,看着自己手腕被磨出来的一道红痕。“玉衡,你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正伺候她着衣的少女急急跪下,头也不抬。“郡主恕罪!”
璇玑担忧地看了对方一眼,却不敢求情。
“罢了。”长宁心事重重,并没有多作计较。
“北溟教主要与人决战?”
吴祺简直有点不敢置信,抓住对方的手不肯放了,他怎么会忘记这个人,自己一切的耻rǔ都来源于他,当初上玉霄峰要人,却反被擒住羞rǔ,他曾发誓要在三年之内达到对方的境界,因此后来一回到峨嵋,便禀明师门,闭关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