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英忍不住跳起来一巴掌扫过去,阿碧无法反抗,脸被打
得偏向一边,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脸色却愈发嘲讽。
“没有凝光剑,有姑娘也是一样的,姑娘武功如此出众,贵组织想必舍不得丢弃你。”坐在檀木椅上,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倾弦语气很和缓地说道,好似在征询她的意见。
“像我这般武功的人,主人有的是,但是凝光剑却只有一把,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吧。”
“那么便只好劳烦林庄主将凝光剑借出,以换取其他人的性命了。”说话的是刚才回房包扎伤口的沈融阳,侍剑不知道哪去了,取而代之推着轮椅过来的是苏勤。
未等林洛英回答,阿碧便冷笑道:“林庄主,你可莫把天下人都当傻瓜,拿五年前在你儿子手里失踪,或前几天糊弄别人的假剑来鱼目混珠,到时候主人一生气,你可就没儿子送终了。”
阿碧言下之意,早就知道赏剑大会上的凝光剑并不是公孙大娘流传下来的那把。
林洛英握紧拳头,话从牙缝里迸出来。“五年前……我儿子,也是你们杀的?”
“我们只要剑,林二的性命还可以拿来要挟你,何必费事?是他自不量力,又跑去调戏唐门大小姐,被人家一剑归西,真可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林洛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真想冲上去把人掐死,半晌恨恨道:“我没有凝光剑,此剑早就在huáng巢乱唐的时候失踪于战乱了。”
“有没有凝光剑,你自己清楚,如果你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愿意被各大家族门派追上,便由得你。”阿碧冷笑一声,阖上眼,竟似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林洛英的脸色兀自yīn晴不定,低垂着头也不知道思索什么。
钟璎珞跺跺脚,毫无主意,只能看向在场最有能力救人的两个人。“倾庄主,沈楼主,到底要怎么办,如果没有凝光剑,是不是于大哥和木鱼大师他们都回不来了?”
倾弦安慰着小姑娘,“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只不过林庄主现在在权衡利害。”
钟璎珞不解。“什么利害?”
沈融阳淡淡道:“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知光大也。”
他念的是《周易》里其中再寻常不过的一卦,钟璎珞和苏勤不是生在书香世家,对于读书也不大感兴趣,听了也觉得迷糊,但阿碧却不由得睁开眼,盯着他看。5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林洛英脸色大变,手用力按着桌面,似乎在支撑身体的重量。
沈融阳云淡风轻,有问必答。“林庄主莫忘了如意楼。”
“如意楼,如意楼……”林洛英喃喃,知道自己惹不起如意楼,更承受不了一gān人质失踪的严重后果,不由苦笑,坐倒在身后的椅子上。
钟璎珞见林洛英大失常态,奇道:“这句话有什么玄机?”
“这句话是用铸剑者一种特殊的手法,刻在凝光剑上,遇光则现,如果不是真正的凝光剑,是不可能有这种效果的。”沈融阳很少对一件事情去过分执着,不依不饶,但现在莫问谁和侍琴侍剑失踪,让他决不可能不去救他们,而这件事情,明显不是用武功或权势就能达到目的的。
“那……”钟璎珞好不容易将打结的思绪理出来,指着林洛英,恍然大悟又bào跳如雷。“难道真正的凝光剑确实在你手里?!你还骗我们说自己没有凝光剑!”
“所以事到如今,林庄主还不肯jiāo出凝光剑么?”倾弦好整以暇。
林洛英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站起身,声音苦涩。“跟我来吧。”
林家夫妇所居的主院后面,依傍着一个水潭,潭水碧绿,似乎深不见底。
但此刻,浑身湿淋淋的林家管家正站在水潭里,手里拿着一把黝黑色长剑。
“你把一个这么浅的水塘,故意弄浑,让别人看起来好像深不见底,根本就不会想到凝光剑藏在这里?”殷雷恍然,不齿又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思。
林洛英面无表情,接过剑,对众人道:“我夫人和孩子也在他们手里,如果需要用凝光剑jiāo换的话,我也必须同行。”他怕这些人也觊觎凝光剑中的秘密,这样一来他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第7章
刚入秋的夜风冷暖适宜,林间相映着月光,星星点点甚有意趣,假如不是身有要事的人,停下来细细欣赏,倒是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