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梁生打量着徐徐走来的公子,一身鸥蓝色常服,白玉冠束起发,腰间一条锦带,锦带边垂着一块晶莹的碧绿玉佩,眉如暖云,背挺如松。
陆怀远刚好听清楚薛朝暮的话,他步子极轻,到薛朝暮跟前施礼,薛朝暮却没打算放过他。
“三公子说是不是呢?”
梁生额间虚浮一层冷汗,心道这位夫人恐怕不是好相与的,提心吊胆地退到一边静观其变。
陆怀远不卑不亢地说:“但说信任与否,夫人自然是能信得过我的。”
“三公子倒是很抬举自己。”薛朝暮嗤笑,“但我问的不止是后半句话呢。”
“若是夫人不信任我,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陆怀远像是没听见她的为难,转头对梁生说,“劳烦梁管事去备车,我们稍后就出发。”
“我们?”
梁生愕然指向自己,摸不清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薛朝暮没说不行,那就是默许他去备车,梁生不敢多问,气还没喘匀,就又忙不迭退出去。
店里伙计一个二个都不敢往这边靠,他们所在的半个店铺就空了下来。
薛朝暮缓缓起身,盯着陆怀远平静的面孔:“陆大人好大的官威,要见陈掌柜,为什么要带上我店里的管事?”
“不止陈掌柜,恐怕还要劳烦嫂嫂同去。”他唇角弧度微微扬起,“若是陈掌柜认得我,会打草惊蛇。而请梁管事一同前往,另有别用。”
“我?”薛朝暮指了指自己,“我去谈生意?”
如果说薛彻是做生意的蠢材,那她就是旷古难寻的败家奇才。。。。。。
赚钱的生意一笔做不成,赔钱的买卖数不胜数。
她在薛家的时候,不知道多少铺子被她祸害到关门大吉,所以她太精通怎么样能让自己赔到倾家荡产,让对手赚到盆满钵满。
于是才出此下策,利用这一点引诱陈掌柜上钩。
但出主意行,要是让她亲自去和生意场上的老油条谈判。。。。。。
这不是上赶着去丢人献丑,而且还是在陆怀远面前丢人?
绝对不可能!
陆怀远却道:“嫂嫂不用真的和他做赔本买卖,我只需要见这陈掌柜一眼,就足够了。”
薛朝暮心底一个念头隐隐成形,她意味深长地睨向陆怀远,而他仍旧一副从容不迫,风轻云淡之状。
他眼底波澜不惊,脸上除了微微的笑意,更看不出别的情绪,远看如轻云,近看却让人摸不透他任何心思。
薛朝暮突然觉得,如果陆怀远心术没偏,而是尽心为国为民,经他之手,纵横筹谋,未必不能超越他老师的成就,匡扶天下,名垂青史。
只可惜,一棵好苗子,长歪了。
而她这颗商圈新秀青苗,开始熊熊燃烧自我了。
半个时辰后,王记胭脂铺二楼,薛朝暮临窗而坐。
她身边一左一右两位随从,左边姑娘清冷如旧,右边公子面具遮脸,而面具上色彩缤纷,粉底红唇,正是一个精致可爱的小猪面具。
陆怀远默默垂下头,偏过半边脸,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惹人注意。
但胭脂铺人来人往,突然有一个带着小猪面具的公子走进店里,且这公子玉树临风,来试胭脂水粉的姑娘们都忍不住驻足观望,仰头往楼上看。
“这位公子身如玉树,举止不凡,怎么带这样的面具?”
“莫不是毁了容貌,不好见人?”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看他衣着不像是随从,却跟在这位夫人身边,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哈哈我看若不是夫人的郎君,就是这位夫人养的面首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