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了,玉锦走了,连晚秋都入宫去了,你们都走了,你们要我怎么过,留我一个人在这府上,我是恨,我怨你,可是我更想要自己的妹妹活着啊。。。。。。”
薛朝暮手腕火辣辣的疼,她擦干眼泪:“我回来,哥我回来了,我以后都不走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等到咱们家翻了案,我就离开陆府,我陪着你和松儿,再也不走了。”
“翻案?你留在陆家是为了给咱们家翻案?”
“父亲枉死,咱们家被削官霸爵,晚秋也被迫入宫去,咱们家落得这般境地,难道不该讨回一个公道吗!”
薛彻却道:“你离开陆家!这些事自然有我去担,你不能以身犯险!”
“哥!”
“少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在陆家就是羊入虎口,我在京城就听说你和陆怀远在辰阳遇刺,我还没问你是怎么回事呢!陆怀远重伤昏迷,你怎么样,你——”
薛彻这才看见薛朝暮一直捂着手腕,他慌张地翻开她的袖口,“怎么了,伤到哪了,让我看看!”
薛朝暮手腕上被划得深,反反复复地一直不见好,就才结一层薄痂,被薛彻捏得发红,旁边还赫然留下几道指印。
“怎么伤成这样,我不知道你。。。。。。”
“不碍事。陆怀远护着我,还有三个朋友一直跟在我们身边,我伤得不重。”
薛彻满眼心疼:“在家的时候何曾受过这样的伤!陆怀远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跟在他身边就是把命放在放刀尖上悬着,我来想办法,把你接出来。”
薛朝暮小声说:“其实陆怀远对我挺好的。”
薛彻迟疑片刻,看着她问:“他对你好?你们两个——京城里传的那些,都是真的?”
“是真的。”
薛彻一听就气极:“你和陆怀远。。。。。。”
“哥,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从来都没有上书给咱们家定罪,为着咱们家的事,他还险些开罪陛下,这几个月他一直和我在重查咱们家的案子,陈秦、杨野还有贺纯我们都审过。”
“陆怀远不是宵小之徒,他想方设法地给自己翻案,他早就知道贺纯有杀了我的嫌疑,若他真的心怀不轨,直接杀了贺纯岂不是省事,何必再把他送进刑部大牢?”
“他就是要贺纯在刑部大牢再次把咱们家的案子咬出来,他托我南下找陈秦,那王记胭脂铺他也曾查过,他行得正坐得端,从来都没有构陷过咱们家,手上没沾过咱们家的人命和鲜血。”
陆怀远回府的时候,老夫人正在午睡,他没有惊扰,安顿好诸多事宜就忙着到薛府找薛朝暮。
今日薛府倒是一反常态,没见着薛彻,连薛道安也没见踪影。
“我家长嫂今日来贵府寻四姑娘,不知现下在何处?”
薛府的下人们支支吾吾的不应答,陆怀远几次追问,才有人带着他往花园一角去。
带他来的小厮只说:“我家大人不让旁人进这院子的,辛苦陆大人在外面等一等。”
陆怀远心里有疑虑,但这是在薛府上,他也不好乱闯乱入。他远远地站在树荫下,迟迟不见薛朝暮出来。
陆怀远忍不住走近,隐约听到里面传出男人的声音,他脸色骤变,阔步迈进去。
院子里景致正好,窗外还栽着一颗玉兰树,窗户敞开着,有微风徐徐送入。
陆怀远握紧拳,攥得指节作响,冷冷地顺着窗子往里看,眸子被深深刺痛。
屋里的两人侧对着他,薛彻捏着薛朝暮的手心,满是心疼地瞧着她受伤的手腕。
而薛朝暮不在意的笑着,她似乎在低声安慰薛彻,但完全没有把手抽回来的意思。
陆怀远怔了半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
他还急匆匆地赶过来,想接她回家。
可人家早就迫不及待地和所念之人倾诉衷肠,难怪薛府的人支支吾吾,难怪那小厮说过薛彻不许人进。
陆怀远心底像是扎了根刺,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溃不成军。
他狼狈地收回目光,转身要离开,又似乎是不甘心,鬼使神差地顿住脚步,就听两人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他宠溺地点着薛朝暮的额心,就像自己曾经点她眉心一样。
“你呀,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陆怀远自嘲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唇线紧抿,头也不回地从薛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