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c空旷的街道上一阵异动,区明大惊失色,一骨碌翻起身,只见云销已经踩在屋檐上要飞身追去。
“公子,我来了!”
区明一声低吼,跟着云销就往前冲,他用力蹬地而起,猝不及防撞到骤然刹车驻足的云销后背上。
他这一下用力极猛,顿时间眼冒金星,鼻血直流。
“你你你停下来干什么!”
云销旋即转过身,捂住区明的眼睛,艰难道:“你还小,别乱看。”
街道尽头,薛朝暮被人横抱在怀里,几乎是在她飞身坠马的瞬间,陆怀远就展臂把她捞回怀里。
街上倏地起了风,他宽大的袖袍像雪白的翅膀,展翅间将她稳稳护在臂弯中,马哼哧着热气嘶鸣,马蹄在原地踏步。
陆怀远臂弯温暖稳健,犹如是寒风猎猎中的峻山,孤注一掷地遮挡肆虐的飞花。
他胸膛微微起伏着,抑制的喘息声里,薛朝暮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闷哼。
洁白的袖袍被刺目的红染污,锐利的刀峰划破陆怀远的手臂,零星几点血珠溅在他干净的袍子上。
薛朝暮手里还攥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陆怀远拥她入怀的同时,冷光霍然袭来,陆怀远不敢震开刀柄,怕伤了薛朝暮纤弱的手腕,只能硬生生抬臂挨了这一刀。
所幸薛朝暮是无心之失,刀峰只是蜻蜓点水般划过,并未留下很深的伤口。
疼吗?
一点都不疼。
陆怀远八岁起就不会因为这些小伤呻吟了。
但他瞧着薛朝暮担忧的神色,忽然就皱起了眉头,手臂一用力,鲜血就汩汩涌出。
薛朝暮想从他怀里钻出来,可稍稍一动,陆怀远就“嘶”的一声,吓得她不敢再动。
这人莫不是装的吧?
薛朝暮狐疑地瞧着他。
但陆怀远右手还环在她腰间,稳稳托住她的身子,不让她从马上掉下去。
毕竟是他护着自己,做人还是要有点良心。
“伤的厉害吗?”
薛朝暮把到嘴边的怀疑憋了回去。
“没伤到什么,不妨事。”
欲擒故纵?
薛朝暮脑子里又蹦出来这么一个词。
她整个人都陷在陆怀远怀抱里,这里虽说离陆府还远,但是万一碰到个什么人,就说不清楚了。
陆怀远既不说疼,也不动,但他稍稍泛白的唇色却让薛朝暮不禁懊悔。
怎么能那么揣度他呢?
怎么说也是被刀划破了手臂,就算没伤到什么要害,那也是会痛的啊!
薛朝暮不再乱动,她小心伸出手扯了扯陆怀远只剩半截的袖子,鲜红已经浸染他半边袖。
“怪我不好,忘了你还带着刀呢。”
薛朝暮看着大片的血,只觉触目惊心。
陆怀远则摇头:“无妨,小伤。”
确实是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