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妃一脚踹开他:“狗奴才!还想瞒我,你擅闯冷宫,是想做什么!”
潘卓头在地上磕出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该死,是薛昭仪让奴才来的啊,奴才不敢不来啊。。。。。。”
沈贵妃呵斥道:“你不来,薛晚秋还能拿刀逼着你不成!”
皇上看着熟悉的宫殿,大门敞开着,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却迟迟没有走出来。
他沉声道:“谁在里面?”
潘卓颤抖着说:“是,是陆家夫人!”
“她?她来冷宫干什么?”沈贵妃肃声道,“她从来没见过废静妃,怎么会来看她?”
“她们人呢?”皇上不自觉紧了拳。
“在。。。。。。在里面呢,静妃娘娘不许奴才进去,奴才不敢。。。。。。不敢靠近。”
沈贵妃冷哼一声:“密谋什么大事呢?还不许人听,皇上,臣妾说过薛昭仪恃宠而骄,现在都敢违抗圣旨,把人往冷宫里带,皇上现在亲眼见着了。”
皇上的目光注视着空荡破败的大殿,哑声说:“去把。。。。。。把静妃和陆夫人请出来。”
潘卓跌了几个跟头才爬起来,不等他走进殿里,就有一料峭的身影立在殿门外。
风卷起薛陵春单薄的衣袖,她没梳发髻,脸上的情绪和泪痕都收拾干净,面带着浅淡的笑意。
岁月从不败美人,冷宫夺走她流逝的青春,但她骨子里的骄傲永驻,威势不减。
“来了。”薛陵春静静看着皇上,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很久没见过你了。”
沈贵妃侧眸瞧着:“你?你在和谁说话,你如今无阶无品,只是冷宫弃妃!怎么,一个人待久了,连宫里的规矩都忘了。”
皇上抬起手打断沈贵妃的话,他喉间滚动,忍了又忍:“来了,你瘦了。”
薛陵春挽着薛朝暮走下台阶,斜阳笼罩在她身上,镀上一层虚幻的光影。
“你要怪罪的我的妹妹吗?”薛陵春扯唇笑了笑,“她怀了你的孩子。”
歉意在皇上脸上转瞬即逝,他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
薛陵春环视左右,轻声笑起来:“真是抬举我啊,来了这么多人,是怕我出事吗?谁会对我这样的阶下囚下手?还是怕我害别人?嗯?天地可鉴,这次我什么都没做,陆夫人好好的在这站着呢。”
沈贵妃讥讽:“陆夫人真是热心肠,前段时间在宫宴上替薛昭仪解围,现在连人家的姐妹都眷顾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仁善吗?泥菩萨过河你自己都要身败名裂了,还。。。。。。”
“住口!”薛陵春声音陡然提高,沈贵妃被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薛陵春一步步走向她。
薛陵春指着她贵妃的服制,讥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我执掌后宫的时候,你还要对我三跪九拜,轮得到你来搬弄是非?”
“你!”
“贵妃。”皇上忽然开口,“陆夫人是镇北侯府长媳,慎言。”
沈贵妃吃了哑巴亏,拂袖退到一边,忿忿不平地怒视薛陵春。
她倒要看看这次薛晚秋该怎么收场!
薛陵春背对着皇上,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叫了一句:“司奴。。。。。。”
皇上缓缓呼出一口气,艰难地应着:“我在。”
“我住在曾经困住你十几年的宫殿,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薛陵春笑着笑着,眼泪跟着掉下来,“晚秋是我妹妹,如此,很好。”
她抬手把眼泪都抹干净,话音落在院子里掷地有声:“我听闻妹妹有了身孕,很是欢喜,又久久不能安心,总想着找她身边的人亲口问一问,才能放心。”
“是我请陆夫人来的,晚秋不知道,这和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