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西想了一会,就拿定了主意。只要早点侦查出些有用的情报,就能早点返回部落回禀,也能早点离开愈发危险的南边。
“嗷,有道理!中路的仙人掌武士们跑的最快,一路冲在最前,估计已经快到红鼠部落的家门口了。正好去看看他们打仗的阵势!阿莫西,我的朋友,你虽然没我跑的快,却总比我聪明一点点。依我看,你不如早点离开那个小部落,加入我们红狐算了!我敢保证,奥图瓦酋长一定会很器重你的!”
听到熟悉的劝说,阿莫西随意地摇了摇头。在大部落里被人指使,哪有在小部落里当领头的快活!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就准确地向东方行去。
傍晚的阳光照在红发战士们的身上,拉出斜斜的长影,又很快隐没在深沉的暮色里。高原的夜晚漫长而安静。月光淡淡,浸润着几许寒凉。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双方的斥候小队都没有点燃篝火,只是安静的积蓄着体力。犬裔斥候们经常游猎,虽然能在夜晚勉强视物,却同样缺乏进行夜战的能力。平静的夜无事发生,直到朝阳破晓,新的一天厮杀才正式开始。
在明亮的阳光下,托尔泰克背负统帅的战旗,昂首挺胸,眺望着不远处的山丘。
山丘上,有一处犬裔部落的简陋营地。营地外围用一圈木制的栅栏粗粗围拢,营门口上插着一面红色的刺鼠旗帜。此时此刻,数以百计的犬裔战士握着短弓,举着石矛,正紧张注视着营地外的数千大军。
“一百、两百一千、一千五才不到两千人口,最多五百战士!”
托尔泰克威风凛凛,瞪大眼睛,在心中默数着犬裔的人数。他曲起手指,算了半天,才终于估算出一个大致的数字。
“真是发傻!面对联盟的军团,是什么给了他们勇气,还留在这里抵抗?”
黑狼有些困惑。他看了看身后,三千长弓民兵,两千蛮族投掷,一千神庙弩手,整整五千墨西加军团依次展开,逐渐把山丘围拢,连一个缝隙也没留出来。他又看了看山丘下,一条小河缓缓流过,大片开垦的农田郁郁葱葱。农田中的玉米已经开花授粉,结出了小小的玉米棒子。
“嗯,原来如此!收获并不遥远,只是很难等待。”
托尔泰克低低的自语了一句,随即满脸笑意,自己的学问大有长进!他大笑片刻,就取出令旗,猛然向营地的方向一挥!
“听我号令!神庙弩手,警戒四周!先锋投掷,投矛准备!长弓民兵,抵近射击!”
北地向未知的远方延伸。从奥托潘城往北,行军两百多里,就进入了帕姆斯邦的边界。
这里的东方紧贴着高耸入云的东马德雷山脉。来自海上的湿润东风,被连绵的山脉阻挡,降水便骤然减少,植被也逐渐稀疏。大地慢慢失去鲜活,只留下大片荒芜的痕迹。很快,青色的高原化作灰白的荒原,丝兰与仙人掌点缀在无际的砂土上,显得异常壮阔而苍凉。
随着联军的北上,凄厉的战号声就在荒原上吹响。铜箭与骨箭来回,扎入柔软的身躯战棍与石矛交战,留下倒伏的尸体。双方的斥候小队不断缠斗,一旦相遇就毫不留情,用生命给荒原涂抹颜色。
一只黑色的美洲鷲在天空盘旋,发出死亡的呱呱。它转动着眼眸,注视着两群灰蓝色的身影互相交战,也等待着不久后的畅快美餐。很快,干涸的大地被鲜红浸染,静止的尸体也越来越多。没过多久,一方就开始转身逃亡,另一方则开始奔跑追杀。
“嗖!”
犀利的骨箭划破长空,奔跑的背影瞬间扑地,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嚎。接着,一名红发战士快步奔来。他踢了踢倒地的尸体,看着准确射入心口的羽箭,满意的点了点头。
“呸,让你跑!你还能跑得过我?”
伊维坎又踢了两脚,这才伸出胳膊,用身上的棉甲擦了擦脸上的汗。十几个犬裔斥候从后面追了上来,也同样穿着奥托米人的灰蓝色棉甲。斥候们连续厮杀了数月,现在都已经换了装备,手上也拿上了锋利的黑曜石战棍。
“好!追了这许久,总算把奥托米土狗们都留了下来!”
阿莫西扫了一眼尸体,咧嘴大笑。
“伊维坎,你的射术真厉害!隔着几十步,还能射中奔跑的人!”
“嗷!他就是一条直线往前跑,有啥么射不中的?真正难射的,是天上的那只大黑鸟!”
说着,伊维坎眯着眼,举起手中的长弓,往天上瞄了瞄。
看到这个危险的动作,美洲鷲立刻展翅拔高,上升了十几米才停下。它一边盘旋着飞翔,一边呱呱出声,仿佛在嘲笑地面上的猎手。在缺少食物的荒原,大鸟们如果没有这种警惕性,早就被善射的犬裔猎杀一空了。
“嗖!”
一只骨箭急速飞升,有力的划破长空,擦过美洲鷲的翅膀。大黑鸟吓得翅膀一抖,果断放弃眼前的食物,转头就飞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