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虞做了个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幼儿时。
那时她才六岁,盛怀安七岁。
彼时正逢元宵节,江少虞和盛怀安正在一个灯谜摊前打赌,谁猜的灯谜多谁就赢,输了的那个往后一个月得听对方的话。
盛怀安人小鬼大,学习上不用功,这种小玩意倒是信手拈来。
“小公子,恭喜您又猜对一个。”卖灯谜的老板笑眯眯地将答案牌递给盛怀安,而后又看了看身旁穿着一身粉色锦袍,明眸皓齿,脸蛋肉嘟嘟的极其可爱的小公子。
他好心提醒道,“这位小公子,您一个还没猜出来呢,要不要再给你换个简单的?”
“烧鱼你行不行?不然你干脆认输,小爷我也可以你减减刑。”盛怀安幸灾乐祸道。
看他那一脸嘚瑟,江少虞白了他一眼,“闭嘴,别吵,谁说完不行,我多思考思考怎么了?”
“行是行,那你倒解一个呀。”盛怀安双手抱臂,小大人模样。
“我正在解!”江少虞仰着脖子在灯前苦着个脸,平时她玩的都是蛐蛐和斗牌,这东西着实不会玩又伤脑筋。
虽然如此,但平日里玩啥都逞强得第一名她,此时依旧为了面子,开始焦急了,他猜的灯笼已经比她多有三个了。
围观的孩子站了一圈,给他俩加油打气。
最后江少虞实在是想不出来,眼看着盛怀安又要抢下一个灯笼解答。幸亏她提前收买一个孩童,给他使了个眼色,那孩童当即从身后用布捂住他的眼睛。
江少虞连忙抢下他手中已说出答案的那个灯笼,丝毫不觉丢脸的笑嘻嘻重复答道,“老板,煤球和元宵一样,这个谜底是:黑白不分。”
老板笑了一声,“答对,恭喜这位小公子。”
盛怀安一把掀开眼上的布,怒:“江烧鱼!你耍赖,不算!”
他看着她手上的灯笼,伸手就要抢回来,江少虞见状忙躲开,“怎么耍赖了,你也没说不能抢别人手上的灯谜吧。”
“就是耍赖,你自己猜不出来抢我的好意思吗?这个不算!还给我!”
“不给!我抢到的就是我的,答案我也说出来了,凭什么不算!”
两人在摊前你追我跑,绕了好几圈,就在盛怀安以比她多长半个头的优势抓住她,准备抢夺灯笼时。
忽而旁边传来了一道嗤之以鼻声,“你们景德国孩童也太幼稚了,为了一个灯笼就抢来抢去,这般年纪,若在我们朝歌国早已开始学习训马涉猎。”
江少虞与盛怀安停下动作,一同转头望去,就看见一伙衣着华贵的男孩女孩,在这其中还有些许穿着宽只窄袖,左居上披着毛皮的朝歌国人,再这之中,前面站着的一位少年十分抢眼。
他看起来与盛怀安差不多大,五官比他人都长得精致俊俏,身着红衣,左肩披滚金色皮毛,高昂着下颚,瞧起来一副不屑模样,说话之人就是他。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比他小矮一点的男孩,这男孩也十分耀眼。
穿着黄明色锦衣,粉雕玉琢,相比与他面容温和,十分秀气,一看就是景德国人。
他不好意思的冲他们笑了笑,然后对那为朝歌国小傲娇道,“羽兄莫要这般说,朝歌国处在西北,出了城门就是大草原,与我们的生活习惯自是不相同。”
江少虞闻言双手抱胸,不甘示弱的学着他气宇轩昂的模样,“你们朝歌国人如野人一般,自然得学骑马涉猎,我们景德国乃文雅之国,为何要如你们这般粗鲁?”
那朝歌国的小傲娇还未说完,他身后的一个小胖子先开了口,“你才粗鲁!你这种瘦不拉几的臭小子,我两拳就能给你干哭!”
盛怀安不乐意了,挡在她面前,挺着胸膛,“揍谁呢你!别以为你胖就能占优势!小爷照样打的你起不来!”
黄明锦衣的小公子见这情况生怕两房打起,赶忙让身后侍卫站在中间,他劝道,“各位要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羽兄,既是来我国上学堂,莫要惹事斗殴给夫子扣去了分。”
那小傲娇不语。江少虞小脑袋瓜一转,突然有了想法,她道,“这样,既然你们不服,我们也不服,那咱们来比猜灯笼,谁猜的多谁赢,胜者说的话就是对的,怎么样!”
小傲娇道,“为何比猜灯笼,我若说比骑马呢?”
江少虞心中啧了一声,这朝歌国人也没他爹说的那般粗鲁无脑。好在她从小就伶牙俐齿,“你们自己不是反驳粗鲁一说?如此不是刚好就以猜灯谜能证明吗?”
他们来这才不到半年,有些人字都没认熟,猜灯谜这种脑筋急转弯,有点太欺负朝歌国人了。黄明锦衣的公子刚想开口再相劝,不想一旁小傲娇露着一排洁白的应声,“好啊,那再加一条,你输了,明日跟我去骑马,如何?”
江少虞当时非常不理解他的意思,还庆幸他们朝歌国人脑子也就这样,连惩罚想到的都是骑马,更是自信极了,满面得意,拍了拍盛怀安这个得力干将,自信一道,“好啊!”
黄名锦衣小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群公子小姐顿时围在了灯谜摊前,只是那灯谜老板题还未出,梦里的景象就被一阵哭声吵的逐渐消失。
江少虞想起了,这不是梦,是她小时候真实发生过的一件事,当时就想治治那个朝歌国小子,故意哄骗他用灯谜来做赌约,结果没想到到头来是她和盛怀安皆输给了他。
江少虞心中虽不服气,但那人和黄明锦衣小公子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所以第二天还是与他去了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