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臣收回目光,视线一片坦荡,“她不让。”
陈老一眼怒其不争,他抬手拍了拍陆臣的肩头,人相处久了,总会看透对方的情绪,比如现在,陆臣虽然表现的淡淡的,但他眉眼间压低紧绷的情绪却在告诉自己——他在害怕,甚至在焦虑。
一个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人怎么会紧张害怕呢?
除非那个人,他特别在意。
在意到他认为自己这辈子少不了这个人,她是他的生命。
她死,他便也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沉默几息。
陈老道:“祸福相依,你倒也不用太紧张,这关她迟早要闯的,闯不过早晚也会自毁,闯得过就是雨后天晴,都过去了。”
陈老点燃的虽是普通的线香,可早在之前,他就开始用话术引导应烟了。
把她引入那个梦魇里,让她再做一次选择。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够干预她。
陆臣还是没说话,在逐步滚烫的阳光下,他站在唯一阴翳丛生的门板后,像是荆棘之下的守门人,一步不离。
陈老看着他的样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就陪他继续站着了。
时间如同漫长的流沙,一分一秒都显得十分难捱。
烟燃烧,再熄灭,再燃烧。
明明灭灭间,无数个循环都过去了。
陈老到底是老人了,站了几个小时,就容易吃不消,他一走神,猩红的烟蒂快要燃烧到指根,烫得他手一抖一松,烟就直直掉落在地板上,和瓷砖发出一声细碎的闷响。
他看过两眼,尽数踩灭。
陆臣也回头看过他一眼,以眼神示意女佣过来收拾。
女佣飞快将这片区域收拾好。
陆臣转而回头继续看向客厅处。
纤细白嫩的指节虚虚垂在椅手上,他们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女人半个头和细长的小臂,她在那里,毫无动静。
时间又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日头的太阳更盛了,照的心发慌。
陆臣收回目光,他眼底红血丝根根分明,占据大半眼球。
他看向陈老,“厨房里有饭菜,陈老你先吃吧。”
陈老没说什么,只是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陆臣两眼,快步走了。
陆臣继续站在原地,视线沉默而内敛。
等到陈老回来,陆臣已然从站在门口,换到应烟近前的位置,他坐在那里,眼神里的贪婪和觊觎无处躲藏,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女人。
陈老没说什么,轻声轻脚走上前。
催眠和暗示其实归根究底,还是对一个人心理上的干预,只要那个人自己意志坚定,被干预成功的概率就会变小。
自然而然,破除这些——
也是的靠自己意志坚定,旁人的手段说到底也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陈老当夜是在这边歇下了,许助理则是在中午的时候离开的。
应烟虽然还没醒,但公司却是不能乱,不然她醒来,到时候应该怎么解释?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心存侥幸。
哪怕他们对梦里的事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