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母亲所指的地方望去,看着那张照片上笑容明媚的女生,看着她的那张脸,有片刻的恍惚。
十六岁的我已经懂事,不再像从前一样排斥这个姐姐了。
就如母亲所说的,我和她,生得很相似。
别人都说我和安晴看起来不像姐妹,我偏偏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长得有八分的相似。
那一次,是我头次感觉到我和阮安晓之间的血缘关系。
“这是你姐姐十六岁生日那天拍了给你爸爸寄回来的。”母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忽然变得低落,“如果你姐姐还在的话,可能都已经结婚生子了,我先前就听说她处了个男朋友,她男朋友对她很好。”
我不像母亲,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姐姐,对她也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她在与不在,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
若是硬要说有关系的话,那么除了血缘和一张相似的脸之外,我与她之间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关联了。
不是我冷情,而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感情泛滥的人。
对于一个从未在我面前出现过的人,我实在难有太多的感情。
再后来,我父母意外离世,没有人在我耳边提起那个人,再加上那时绞尽脑汁给安晴凑钱看病,我便也将这个名字完全忘于脑后。
时隔多年再次看见,这个名字于我而言仍旧是噩梦。
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她。
可是是她的话,宁琛彻分明是A市人,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B市,出现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上,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
从前遗忘过的很多细节,一下子全被回想了起来。
六年多以前,我曾接到过一个陌生电话,是从国外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女人自称是阮安晓的朋友,说她的母亲去世了,要将阮安晓的遗物寄回来,让我帮忙给她在B市弄个衣冠冢。
可是那时我父母才去世,妹妹又躺在病床上,哪里来的闲心思去管这些事情,于是我直接就挂断了电话,那人也没再打来。
那之后,过了大概半年左右,我去卖车,就在路上遇到了宁琛彻。
我很缺钱,而他硬是卖我一夜,随后我跟了他整整两年。
原来一个人的所作所为,真的不全是随心所欲的。
宁琛彻的作为,只是因为他有他的预谋。
这半生我不曾对不起谁,即便小时候再讨厌阮安晓,也没有说过她半句不是,为什么老天还要让宁琛彻来到我面前,让我爱上他。
在我以为自己即将能够拥有他的时候,却又让我知道他是阮安晓的。
哭哑了嗓子,我就蹲在父亲的墓碑前不停的流着眼泪,浑身都被动的瑟瑟发抖,直到腿脚发麻,也没有挪动半步。
爸爸,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你会不会觉得是我抢了她的东西?
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喜欢他了。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早知道,也没有如果。
我爱上了我姐姐的男朋友。
我爱的那个男人,他爱的不是我。
他爱的是阮安晓,爱上的是我这张脸而已。
如果没有这张脸,他那样的一个人,当初又怎么会提出买一个陌生女人的一夜,一夜过后,又怎么会再次来到我面前,甚至后来和我同居了整整两年。
当年他提出结束,恐怕也是分清了我和阮安晓的不同,知道我永远也不可能是阮安晓,才选择结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