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明朝的官吏如果都不能遵守律法,怎么能够让人民遵纪守法?那种‘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事情我不希望出现在景泰朝。”说到这里,朱祁钰很生气的敲起了桌子。
“这普通百姓犯律可有机会能够免罪?又或者是被冤枉掉了脑袋还能长回来?”对于大明朝犯错的官员有机会起复这个事情,朱祁钰很不满。
好不容易抓到证据处罚的贪官就只需要下几天狱又或者贬谪为民就了结了?更甚者不过是当几天事官就可以起复了?
因为你官员贪腐而害死的百姓就白死了?亏光了身家的钱能直接回来?还是小孩子长大的脑袋还能缩回去?
想起复,不是不给你机会。大明朝有能力做官的人实在太少了,知识普及性不够是根本,等我改革几年之后不缺人当官了再说。
现在,我先往死了用你几年再说。如果这样还能不死,那时候我们再来按律法慢慢升你的官,想官复原职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至于于谦之前针对石亨提出来的先升爵,以此让石亨对朝廷感恩戴德那就更不用想了。景泰朝绝对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杨洪是唯一的个例,那是因为正统朝依功绩而言升的也确实不怎么高。
“还有事情要议吗?”这一天的早朝议到接近午时,朱祁钰已经在暴走边缘了。
很难理解,封建统治时期一个朝议动不动就从鸡不叫到鸡进窝都有扯不完的皮。这太没效率了不说,坐着的、站着的也都难受啊!
皇帝觉得大臣们站着说话腰不疼,大臣们还觉得皇帝坐着腿不酸呢!现在景泰朝,大家都坐着,要腰疼一起腰疼。
“回陛下,自刘聚领军援哈密,京营马匹告罄。臣请朝廷布告天下,命臣民献马。”于谦出班拱手请奏。
明朝的马政其实是个大坑,一来让老百姓养马实在是要了马户的命,二来圈养的马看起来膘肥体壮,实际上了战场跑起来哪里能跟从小在草原里奔腾争斗的马匹来得有用。
“还有吗?”朱祁钰歪了歪坐久了有些酸痛的脖子问道。
“炮车所用石弹需要挖山采石,然后打磨成形。工部人手不足,往民间采买需要钱粮过巨,请陛下谕令南京督造石弹。”这是想甩锅给南京,只提需要石弹却不提钱粮问题。
“还有吗?”朱祁钰用力抻了抻双手,背到背后一手过肩一手过腰两手紧扣。
“官军所需要的盔甲现在多用竹盔竹甲,冲锋陷阵还是需要铁甲做锋矢,竹甲、皮甲只适宜居中。官军还需要配置更多铁甲,还需要朝廷调些钱粮……”
“还有吗?”
“呃……没有了。”几位朝臣互相看了看,没再提出问题。这些问题,已经很是问题了,都是要钱要粮要人的活计,实在是各衙门解决不了才甩给皇帝的。
“没了?哦哦,那你们说完,该我说了。”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们说完该你说了……大佬们很鄙视朱祁钰,就等着看他怎么被打脸了。
“马匹呢,朕以为暂时不用征调民间马匹。老百姓家里才能征到几匹马,无非是豪族巨贾才能有马。”宣德朝曾经算过一笔账,养一匹马差不多得要三个中产之家的财力才能维持。
虽然古人因为认知问题在计算养马的承受能力上有些傻,但是普通老百姓家真没可能养匹没用的马,养头能耕地的牛来得不实在些吗?
“民间马匹,不惯战阵冲杀,征来了用处也不大。东北杨洪才打了胜仗,西北石亨出兵后宁夏、甘肃两地再往塞外买牛马也会容易许多。去问问达官和京中达子,往日在塞外,平常牧民都缺些什么?想要些什么?用牧民要的跟他们换马就是了。”普通日常生活用品,价格便宜,卖到塞外品相上又没有太大需求,花不了多少钱。
“石弹打磨不易就不要打磨了。之前不是用泥弹的吗?”
“回禀陛下,泥弹二、三十余丈外击中木盾就不能杀敌了。”
“哦,那就用陶弹、瓷弹好了。让那些烧陶器、瓷器的搓个圆球,比烧陶器容易吧?”
陶弹?瓷弹?好像……好有道理啊!
“竹甲先造着,皮甲也造着。不是还有纸甲吗?日前看到奏报备倭军在用纸甲,这纸甲好用吗?”纸甲对倭刀,当然是没有什么胜算的。
“如今的阵型讲究破敌于百步之外,命南京将原有铁甲先配发备倭军,余下的送京师与广西剿贼官军。”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