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堆满了酒菜,苏墨手中捏着酒杯,正在用筷子挑挑拣拣选食物。
金光程手上捧着一本书,眼神明显不在书页上,时不时瞟一眼窗口,又转头看一眼苏墨,嘴角挂着一丝嘲讽之意。
“你不饿吗?”苏墨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脸色变化,筷子轻轻敲打着碗沿:“这些都是你准备的,我一个人吃这么多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不必客气。”金光程把手中的书扔在一旁,背着手走向窗边,悠悠地说:“我娘子每晚都会带些吃的过来和我一起分享,这些人间的食物,道长您独自享用就好。”
“不吃人间的食物?”苏墨笑着反问,“你娘子莫不是能给你带回王母娘娘的蟠桃吧?”
“自然是比不得蟠桃的。”金光程头也没抬,话语中带着几分傲慢,“不过那也不是凡间的粗茶淡饭所能比拟的。”
“我娘子说了,只要我一直吃她带来的东西,不出三五年,或许有望飞升成仙。”
苏墨看着他,目光略显古怪,但他没揭穿对方的幻想。如今灵气稀薄,那些灵丹妙药近乎绝迹。即使是在茅山这样的修真之地,平日里吃的大多是普通的食物,顶多掺杂了一些珍贵的凡间药材。只有在举行重大祭典等活动时,才会烹饪灵米和灵草做饭。
正派玄门尚且过得如此节俭,一个小小的鬼魂又能有什么珍馐佳肴呢?就算天天服用灵药草芝,吃个三五年,最多也就让人寿命延长五六百年,哪里可能那么容易飞升成仙?这小子肯定是被哄骗得走火入魔了。
苏墨不再理睬他,低头专心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正当他夹起一块宫保鸡丁时,一股阴风吹进窗子,将屋里所有的蜡烛吹得摇摇欲熄。
这座阁楼为了营造古朴气氛,特意没有装电灯泡。
金光程的脸上浮现出欣喜的表情,“我娘子来了。”
“那个,姓苏的,我觉得你还不错,不算讨厌,最后提醒你一句,赶紧逃吧,最近我娘子的心情确实越来越糟糕了!”金光程善意地警告道。
然而苏墨依旧坐在原位,连手中的酒杯都没放下,抬头望向窗口的位置。
那阵阴风吹过后,一名身穿白袍的美貌女子显现出来,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脑后,显得清丽脱俗,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金光程早已满面痴迷地看着她,傻乎乎地笑了,“娘子,你来了!”
“嗯。”女子语气冷淡地应了一声,直接走过金光程身边,走向苏墨面前,“这位是?”
她看向苏墨的目光颇为怪异,并未如金光程所说充满怒气,反倒流露出几分垂涎和炽热的眼神。
苏墨注意到了这名女鬼的目光,有些同情地看着金光程——这小子还自以为与她两情相悦,感情深厚,殊不知头顶绿帽已高耸入云。
金光程本性并不恶劣,不断向苏墨使眼色,并解释道:“他是来做客的,晚上无处可去,准备在我这里暂住一夜。”
“那啥,苏兄弟,你也吃了饭了,该回去休息了。”金光程赶忙催促。
然而女鬼却忽然开口,坐在了苏墨的对面,“既是你的朋友,我也应当认识一下。”
“嗯。”苏墨淡淡地点点头,“确实该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