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上次被沈菀吓怕了,或者是盛瑜跟楚太后说了什么,这几日沈菀倒是清净了下来。
本以为吃吃喝喝,在宫里混几天就回去,谁知宫中忽然传出流言,说盛瑜打算纳沈菀为妃,连礼部都在着手准备,这下子沈菀彻底坐不住了。
她好不容易逮到了盛瑜,直接表明自己身体已经痊愈,要回姜武侯府,不出意料地被拒绝了。
“姜武侯在外征战,朕自当替她照顾好家人。”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根本让沈菀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愤愤不平地出了昭阳殿,望着冷清的皇宫,沈菀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楚太后原本是千万个看不上沈菀,但是盛瑜的话也给她提了个醒。
沈菀到底是姜明渊的女儿,若是能把她把控在手中,不仅能制住姜明渊,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和卫辞谈判的筹码。
故而楚太后才大发善心,放沈菀一马,但她没想到的是,沈菀反倒不肯放过她了。
自那日和盛瑜谈判失败,沈菀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今日说犯了热病,要吃冰糖血燕窝才能好。明日说御花园的蝉恼人得紧,亲自带着宫人动手,把整个园子毁得不堪入目。偶尔心血来潮,又非要钓鱼解闷,把楚太后精心饲养的锦鲤全都弄死了……
宫人们眼巴巴地跟着沈菀到处跑,不只因为盛瑜下了命令,还因为沈菀出手着实大方,随便一个赏赐,都够他们好几年的月例了。
她是痛快了,楚太后却被气得病倒了,拍着桌子喊来了盛瑜,非要他把沈菀送出宫去。
“哀家听你的话,不跟她计较了,可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你再不把她送走,哀家就亲自动手了!”
盛瑜知晓沈菀这么做的目的,比起楚太后的气急败坏,他倒是格外气定神闲。
“母后放心,儿臣会处理好的。”
当天晚上,沈菀就被“请”去了藏书阁,宫人传盛瑜的口谕,让沈菀把所有错乱的书都归类整理好,一日没有完成,便一日不能出去。
沈菀怒气填胸,“他这是要软禁我?他就不怕我把藏书阁也烧了吗?”
宫人客客气气回道:“皇上说了,若灵善郡主一时不慎毁了藏书阁,那您的那位婢女青竹……可能就要代主受过了。”
“嘭!”
沈菀一脚踹翻了桌案,巨大的声响惊得宫人惶恐地跪下。
沈菀深呼吸几个回合,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劳烦公公回禀,臣女……领命!”
盛瑜站在藏书阁对面的阁楼上,看着里面燃着的那一点烛灯,昏暗的光芒在夜色中并不惹眼,却也足以照亮他眼里的深渊。
宫人一字不落地将沈菀的话复述出来,盛瑜脸上未见任何表情,只是摆摆手让他下去。
他负手而立,转头望着天边的月。
月光淡黄柔和,月亮圆润的轮廓清晰可见,明明感觉触手可及,却始终无法拥月入怀,反倒叫那冷冰冰的刺扎得寸步难行。
他的贴身侍卫走上前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疑惑问道:“皇上在想什么?”
盛瑜喃喃道:“朕在想,要怎么才能占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