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和谐。他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将一切烦恼都抛诸脑后。
酒过三巡,两人开始谈论起当前的局势。杨复光神情凝重,眼眶微红,带着一丝哽咽道:“如今国难当头,各地起义军风起云涌,天下大乱啊!”说着,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想要用酒水冲淡内心的忧虑。
周岌默默看着杨复光,心中也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杨公,您说的没错,当今局势确实让人痛心疾首。但我等草民又能如何呢?”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杨复光拍案而起,情绪激动地说:“大丈夫在世,当以忠义为先!你本是一介平民,因圣上而被封为忠武节度使,尽享荣华富贵。然而现在,你竟然背弃了传承了十八代帝王的大唐,转而向黄巢这样的贼寇俯首称臣,难道就不感到羞耻吗?”
周岌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变得阴沉。他双手紧握酒杯,要将所有的挣扎和无奈都融入这杯烈酒之中。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带颤抖地回答道:“大人,我……我……”他欲言又止,眼神中闪烁着泪光。
杨复光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周将军啊,你难道不知道吗?这节度使之位,可是圣上对你的赏赐啊!世上那么多的金银财宝都没有赏赐给你,现在你已经是朝廷的重臣了,怎么能甘愿成为贼人的走狗呢?这样不忠不孝的人,会被天下人所耻笑的!”
周岌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既有深深的愧疚,又有无尽的无奈:“我周岌虽然是朝廷的官员,但面对那些猖狂的贼人,实在感到无能为力。为了保护一方百姓,臣只能暂时选择妥协,可我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怀着对朝廷的一片赤诚忠心。”
杨复光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他轻轻拍了拍周岌的肩膀,语气深沉地说:“我知道你心中的苦衷,但如今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我们必须紧密团结在一起,才能抵御外敌的入侵。今天我特意赶来这里,就是想和你共同商议一下应对之计。”
周岌哽咽着说道:“我一个人实在无法抵抗这些盗贼,迫不得已才表面顺从他们,但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谋划。今天请您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啊!”
“好,周将军有如此爱国之心,此外,过后我便上报朝廷,为你庆功喜悦!”杨复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可是……在下有一个不求之情?”周岌这时才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安。
杨复光闻言,眼神微微一眯,心中暗自揣测着周岌的意图,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有何事?但说无妨!”他知道,此时周岌提出请求,必定与当前局势有关,或许会对他的计划产生影响。
周岌郑重地说道:“杨公,我周岌虽为朝廷节度使,然而却有名无实啊!如今忠武军已一分为三,我所能指挥的不过是自己麾下那一亩三分地的人马罢了。若要对抗黄巢贼子,必须将忠武军统一起来,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至于远在蔡州的秦宗权,我实在无法调动,还望大人您能作主!”说完,周岌拱手行礼,目光坚定地看着杨复光,等待着他的回应。
“你的顾虑,我杨复光岂能不知?”杨复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要穿透人心一般。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周岌,眼神坚定如铁,要把周岌看穿。为了以防万一,杨复光继续说道:“忠武军分裂已久,人心涣散,若不一统,何以抗敌?但秦宗权远在蔡州,此事就交予老夫吧,但你必须斩杀黄贼使节以求自证。”
听到这里,周岌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他知道,这意味着自己必须放弃与黄巢的联系,彻底站到朝廷一边。然而,面对杨复光的威严和压力,周岌也明白,如果拒绝这个要求,自己可能会失去一切。于是,他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杨公,若能够统合忠武军,小人愿为圣上血战到底!“周岌连忙硬了下来。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杨复光相信自己,也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可能成为忠武军的领袖。
“好!”杨复光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对周岌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觉得这个人虽然有些私心,但还是可以信任的。只要能让他为朝廷所用,那么这次的计划就能成功一大半。
周岌得到了杨复光的认可后,心中充满了喜悦。他深知这次机会难得,如果错过了,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再有如此机遇。因此,他决定全力以赴,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成为忠武军中的核心人物。
周岌点了点头,他转过身,面向宾客,声音铿锵有力:“诸位将士,今夜我们将与黄贼势不两立,为圣上、为大唐,杀贼!”他的话语慷慨激昂,令人热血沸腾。在场的将士们纷纷响应,他们高举手中的兵器,齐声高呼:“杀贼!杀贼!杀贼!”
这一刻,整个宴会厅气氛热烈,士气高昂。每个人都被周岌的激情所感染,决心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而战。而此时,周岌的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掌握忠武军的大权,实现自己的野心。
说完,两人洒泪结盟,并当场滴血为誓,表示对彼此忠诚。
当天晚上,驿站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黑影悄然闪入。杨守亮,杨复光的养子,身披黑衣,手持长剑,眼神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他的步伐轻盈而迅速,与黑夜融为一体。
驿站内,灯火昏暗,几名使者围坐在桌前,低声交谈。他们面带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死亡正悄然降临,依旧喝着小酒,吃着肉,口中不断吆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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