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看去,见到一团迷雾由远而近,悬停在我前面五六步外的地方。迷雾时聚时散,能看到,里面挟裹着东西。它的声音也十分怪异,时男时女,时而老时而年轻。我猜想,这应该是它吸了这里面那么多阿飘的诡气的缘故。“你那个破哭丧棒呢?怎么不拿出来?”雾团不断飘动,冷风呼呼地吹。“你怕?我偏不拿出来!”雾团发出怪笑声,渐渐幻化出头来。头也在急速变化着,这一秒像个骷髅,下一秒又像两个被粘连在一起的头颅。它好像是在模仿那些阿飘的面貌。“你自以为聪明,其实蠢不可及。我家主人早就算到,你一定会留下那个诡差。没想到你居然连哭丧棒都留给了他。”我心中一怵。虽然那时候我就隐约猜到了背后的阴谋,但我没想到,这里的事,居然也和萌萌有关。“如果去的是人,萧队长安排的治安员能搞定。萌萌再怎么狂,耍的终究是见不得人的手段,不可能和治安员直接发生冲突。”“如果去的是诡,小白再怎么着也能抵挡一阵子。它是阴差,它出了事,牵扯就会很大,萌萌一定不敢冒这个险。”我心中分析了一顿,对爸妈那边的事放心了不少。萌萌搞那么多花样,应该只是让我分心,让我心神不宁,无法安心应战。不然的话,这团家伙没理由一上来就这么问我。想搞我心态,门都没有!“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你很快就会忘记自己的存在。”雾团怪笑说着,忽然幻化出一只手,手中拿着一把大砍刀一样的东西,朝着我凌空砍来。我不知道它手中的刀是真刀假刀,心中想的是,不要用左手去挡,能躲就先躲。我喝了刘芳给的水,身体的反应速度,比正常人水平快了不少。我刚要动,两边的坛子罐子石房子却突然发出剧烈的动静。它们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竟然四面八方朝着我飞来。我避无可避,顷刻间,就被那些东西围得结结实实,只留下左手在外面。我挣扎不得,只能赌命一搏,左手蓄力,将仅存的一些功德凝聚成盾,护住整条手臂,希望这能有用。咣!大砍刀结结实实砍在我的左肩上。我看到,功德光盾被砍掉了一大块。但我赌对了,雾团怪手中的大砍刀,并不能无视功德光盾而直接砍我的左手。“我看你有多少功德可以用!”雾团怪怪笑着,又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不断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将我手上的功德光盾一块块的砍去。雾团怪似乎也是早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不急不躁,不断一刀一刀地砍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功德耗损得比老爸老妈一天的量都大。不足三分钟,我就得完蛋。”我暗道。我看到,那些阿飘,此刻就像是被惊吓到了的鹌鹑一样,全都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喂,你们不想一辈子被关在这里做诡奴,就出来帮我。我带你们离开!”我将希望寄托在那些阿飘身上,希望它们能有点战斗觉悟。但是,没有一个阿飘敢动的。它们甚至看看别人会不会有动作的勇气都没有。我一喊话,它们反而像乌龟一样把头一缩。雾团怪阴笑嘲讽,“你还指望这些家伙能帮到你?真是太天真了!被我砍上一刀,它们就彻底魂飞魄散,它们谁敢动?”它这一说,阿飘们更加惧怕。刚刚还探头看的那些,此刻全都缩回了坛子罐子石房子里面的,一根毛都没敢外露。看那些阿飘们没敢动,我将嘴炮的目标瞄准了雾团怪。“你有什么好得瑟的?你不过也是诡奴一只。庄河白塔诡屋知道吧?那里的诡奴,也想替你家主人砍我的手臂。可是被我一招废了。”“结果怎么样?你家主人连脸都不敢露。”我话没说完,雾团怪还真就停止了砍,怒道:“那是它们无能。连主人交代的任务都完成不了,该死!”“所以说你们真可怜。你家主人真是把你们当炮灰。我不一样,我就算是遇到孤魂野诡,我也会很努力的帮它们。”我环顾一圈周围,继续道:“我知道这里有危险,但我为什么进来?就是因为,我答应了要帮助一只女诡,我只有进来这里才能帮助到她,所以我来了。”我这一说,那些藏在坛子罐子石房子里面的阿飘们,居然不断探出头来。它们依旧惊恐万状,但已经开始看向其他诡。雾团怪似乎察觉不对劲,大砍刀虚空一挥,威胁道:“你们这些衰鬼,还想造反不成?谁敢乱来,我一刀下去,你们就魂飞魄散,永远别想去投胎。”阿飘们又被吓了回去。“把你们招来的人,一直靠借别人的命活着。只要她还想活着,你们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最后落得烟消云散的下场。我是你们唯一的希望!”我继续道。阿飘们果然又探出了头。雾团怪刚要怒骂,一个坛子忽然朝着他砸去。咣!雾团怪一刀砍出,那个坛子直接化作黑烟消失了。我一看,扔出坛子的,居然是那个弱不禁风,飘都有些飘不稳的老诡。“小道爷说的没错,这次恐怕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与其一辈子在这做奴隶,不如拼了!”老诡振臂高呼。“找死!”雾团怪大怒,挥刀就朝着老诡异砍去。咣咣咣!啪啪啪!一阵乱响,无数的坛子罐子,全朝着雾团怪飞去。于此同时,我身上那些东西,也都被牵引着飞开了。黑压压的阿飘们,瞬间站满山谷,全都义愤填天地看着雾团怪。“小道爷,我豁出去了。如果你能活着离开,帮我把尸骨埋了!”老鬼说着,抓起一块石头,朝着雾团怪冲去。“回来!”我一把将它拽住,“对付它,还不需要你们送死!”我对他们嘴炮,不过是想让他们把困住我身子的东西收走,让我恢复战斗自由。我从包中拿出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