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自己镇不住这种场面?那不应该,说到底兵权和刑法部门在自己手里,最坏情况下不过是费些功夫消除舆论影响罢了,倒不至于连个变法都推行不下去。
“小稚奴昨个会叫爹了,带回来给你小子瞧瞧。”始皇帝笑了一下将小稚奴送到赵泗手中。
小家伙张牙舞爪的开口叫爹,赵泗闻声眉开眼笑。
始皇帝眼带笑意的看了一会,尔后扫过台阶,落于群臣,笑容缓缓收敛,一时之间,整个朝堂落针可闻,只剩下小稚奴还在张牙舞爪,笑声在宫殿之内响彻,却无人觉得欢喜。
哪怕是方才悍不畏死的孔鲋,此刻面对始皇帝的注视也难免有些胆战心惊。
“朕方才听闻你在辨是非对错?”始皇帝看向孔鲋。
时局如此,孔鲋自然不可能反复选择退让,只能径自承认。
“为臣者,依王命行事而不假,此可以谓之忠,依律行事而不违,此可以谓之贞,旧吏奉朕命,何错?”始皇帝开口问道。
始皇帝拒绝了一切手段,选择了堂堂正正的出击,站在了旧吏面前。
背锅?他从来都不需要臣下为他背锅。
芫恭在这一刻,嘴唇嗫嚅了许久,却迟迟不能开口,手指攥的发白,身形几乎为之颤抖。
始皇帝既然说出来这句奉命行事,就意味着,这口锅,他接着了。
法,是朕定的,旧吏,是朕吩咐的,有问题,找我。
“无……无错……”
始皇帝的突然出现并且接锅,或者说摆明了承认自己的行政错误,是孔鲋所不能预料的。
第二百二十章琥珀的乱入,始皇帝的手段!
“那既然旧吏无错,依你看来,是谁错了?”始皇帝目光落于孔鲋身上。
声音很轻,但是孔鲋此刻只觉得压力倍增。
无非是一个背锅问题,始皇帝主动替旧吏背锅,那就是始皇帝承认了自己的政治错误,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这是摆在明面上的,孔鲋只需要嘴唇一动就能够说出来,但他几次嗫嚅嘴唇却迟迟无法开口。
始皇帝的威慑力还是太高了……有些时候人的胆气并不能用简单的怕不怕死来解释。
血勇如秦舞阳见到始皇帝之时依旧战战兢兢抖若筛糠。
而如孔鲋,自问也不缺少坦然赴死的勇气,但是面对始皇帝之时,甚至在始皇帝已经近乎亲口承认自己政治错误的现在,也做不到轻而易举的将这句话说出来。
哪怕仅仅说一句,陛下错了!
理性告诉孔鲋,哪怕说出来始皇帝也不会杀他泄愤。
哪怕说出来他也不至于因此而身死,明明大概率没有死亡的风险,明明他并非畏惧生死之人……
事实就是如此,始皇帝的笑容收敛起来以后,整个大殿之内的气氛都显得压抑了起来。
明明始皇帝实在算不上一个滥杀之人,明明始皇帝并没有下令杀过几个臣子。
但所有人依旧为之胆寒……
如果说赵泗对待他们是像对待人,那始皇帝对待他们就如同驯兽师对待一群兽一般……
杀戮……并不会让人感到恐惧,但是那种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近乎是两个物种的疏离,让他们不能自处。
“耶耶!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