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那个员外郎家的妹妹年岁刚好。”太后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她盯着沈峤道:“哀家已经与晏员外商议过了,将他妹妹晏二姑娘许配给你。”
沈峤身形猛地一震,他极其错愕地看向太后,动了动嘴唇,似欲言又止。
太后眯眼道:“还不谢恩?”
沈峤如何能愿意这门亲事,他只觉得荒唐!
“还请太后容孙儿多言一句。”沈峤颤声道。
太后准了。
沈峤叹息道:“孙儿还不想娶妻生子,更何况孙儿从未与晏二姑娘打过照面,这素昧平生之人……”
沈戮打量着沈峤那惨白的面色,忽然就察觉了一丝端倪,他想到容妤曾被沈峤栽赃陷害的那日,晏景是随他一同来到东宫的。
可事发之时却不见晏景身影,再加上沈峤一直对此事吞吞吐吐,沈戮便意识到了他与晏景之间有着不可言说的秘事。
三公主不知细情,只劝沈峤道:“你不是整日都与晏员外郎混在一起么?怎能没见过他一母同胎的亲妹?就打着从未相见,可凭那员外郎衣冠楚楚的俊秀姿容来说,他妹妹定不会丑陋,你与他亲上加亲,自是好事,快谢了太后恩典吧。”
沈峤额际汗水直流,他不敢拒绝,只好接下了太后的旨意,整张脸都要黑成锅底了。
而沈峤的人生大事刚解决,太后又把矛头指向了三公主,语重心长道:“你与驸马貌合神离多年,哀家也是清楚的。”
三公主闻言,不由自主地沉下了眼。
太后余光打量她神色,握了握她的手,慢条斯理道:“你是从小被哀家带在身边长大的,哀家见不得你受委屈,最近也认真地考虑了你决定与驸马和离一事——倒也没什么难,再选个驸马给你便是。”
三公主的面色略有局促,毕竟自己的这些弟弟们还不知她与驸马之间意图和离。
沈戮默不作声地凝望着太后,听见她对三公主说:“哀家与皇帝商议过了,待和离书一提交了宫中官署,新驸马也就得尽快去你那里照料你宫里的大小事情,断不能让你受苦受罪,而晏景那员外郎近来也在与家中妻子和离,哀家与皇帝都觉得他是不错的人选,你意下如何?”
谁知还没等三公主回应,沈峤却不准了,他激动地站起身,回绝太后道:“太后,此事万万不可!”
太后瞥向沈峤,他紧皱眉头,极为痛苦地说:“晏景他……他只是区区员外郎,哪里配得上三姐呢?”
“同为和离之人,更能理解彼此难处,哀家决定的事情,不容旁人反驳。”太后眼神一沉,竟闪现一抹阴寒之色。
沈峤感到惧怕地坐回到椅子上,沈戮的眉头则是越发紧蹙,只怕这一桌琳琅早膳是太后设下的鸿门宴,先是沈峤,而后是三姐,看来,马上就要落到他头上了。
果然,在交代了三公主的婚事后,太后的目光转向了沈戮。
她先是为他夹了一筷菜,沈戮低眼去看,正是红鱼。
“太子,你要多吃些,作为东宫之主,理应绵延子嗣,你亦不能冷落了正妻,会令朝臣心生介怀的。”
这所谓的朝臣,怕也只有柳丞才是了。
沈戮颔首,面上带着恭顺的笑意,“太后说的是,孙儿与太子妃成婚已有三月,自然是时刻记着子嗣一事,奈何太子妃身子虚弱,其中自有许多不便。”